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哭时,他43岁。
高考中,因为我拒绝给同考场的一个外校生抄袭,考试结束后,他纠集了一帮小流氓,在校门口对我大打出手。短短几分钟,鲜血已经染红了我的白T恤。
被考场工作人员送往医院,不过一个小时,父亲就出现在病床前。
那时,从我的偏僻老家到县城,每天只有凌晨的两辆班车,其他再无直达的车辆。
后来才听说,父亲加价雇了一辆摩托车,他和司机拼命地跑,终于在傍晚前赶到了病房。
父亲还没说话,大滴大滴的泪水就掉下来。他站在床前,把我的身体翻过来,一遍遍检查。
考试前,我还在抱怨,父亲为什么不能前来陪考。突然间,我甜蜜得要爆炸。
今年,在一次车展上,我偶然被抽为幸运观众。
主持人问我,坐过最贵的车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答,我今生坐过最贵的车,是爸爸的肩膀。
在拼爹的年代里,每个人都希望父亲是个超级大BOSS。可多数时候,我们的父亲只是一个背负艰难生活的寻常人,但这样已经足够好。
因为纵然没有千万财富,但他们一直在尽力对我们“富养”;
因为纵然没有多套房产,但我们有家,温暖且热气腾腾的家;
因为纵然没有保时捷,但坐在爸爸肩头的时候,永远是最安心的一刻。
总要走过山丘与河流后,我们才会明白,我的爸爸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们一直在担当,在承受,在拥抱。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个人成长与担当的速度,快过父母老去的速度。
就这样,刚刚好,刚刚十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