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细水长流。小桥流水,枯藤老树。一份唯美,一丝缱绻。乡村古道,绝了烟尘的俗气,潋滟波光,平静了嘈杂的纷扰。世界上一个小小的角落,藏着天涯海角般的梦幻。人类的触角终于还是没有伸展到这个乡村小镇,这个藏着纯白之恋的古风之地。
她,乡间女子。红红的脸颊,白白的颈项,乌黑的头发。模样甚是美好,却也与其他女子无异。然而,让人难忘的便是那抹眼神,一泉秋水,清亮,却有掩不住的忧伤。十八岁,开始了一段不急不缓不徐不赶的情爱。情窦初开,与之相交的便是娇羞,便是柔美。
十六岁,一个懵懂少年,青春激昂,英俊潇洒,放荡不羁。踢破了鞋子,磨伤了脚趾,划伤了细长的手指。那呼之欲出的美景还来不及惊叹一番,就因饥饿昏倒在青青河畔。
而她,却正在夕阳的柔波里散下那飘逸的长发,丝丝阳光掠动在她发尖,寸寸流水不舍得滑落……只是一个侧眼,只是一瞬间的停留。冥冥之中,是否注定了什么呢。急急起身,匆匆擦头,去摇那个昏厥的少年--那个当年的她的他。
他沉沉的昏迷着,不肯醒来。只得她抱起了他,一步步艰难地朝家走去。不知是头上的水珠还是额间细密的汗滴调皮的划过男孩的眼睑,惊醒了他,只一眼,一瞬间定格了这个春末的温度。很快地,他再次昏迷过去。而她却也愈发的着急,却因脚下石绊,扑在了他的胸怀。那一刻,一颗晶莹瞬间滑落,他的美好,已然触动了她内心琐琐碎碎的汪洋。
春末夏初的日子,青草,河畔,流水,嬉笑。那个季节的美丽是她汪洋中最潋滟的一抹。呵呵,一个“最”字,平行的沿向远方。
她懒懒地抱膝在草地上,喊向阳,“你看,夕阳多美。”阳从后面环住她,这样,她就可以舒适的躺在他的大腿上,可以看他白净的面庞,可以呼吸他轻微的小气息,可以玩味那赖赖的眼神。而他,也可以趁机揉揉她清香的头发,嗅一嗅她那葱白的指尖,看着她那明媚的眼神,深深地吻向她的额头。她说:“阳,你会离开吗?”他说:“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她说:“好,阳,长大成人,与你私奔。”他说:“絮儿,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昏黄的天宇下,那抹红晕的晚霞倾临了雪儿的面庞。那何尝不是一泉甜蜜灌注了那琐琐碎碎的汪洋!
他和她从来没有说过爱,却不是没有爱,爱就是她痴迷的看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爱就是他撩起的水花跳跃在她的发尖,爱就是手牵着手靠向他的肩头,听听阳光,晒晒月亮。爱很简单,就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最简单的事情却往往阻隔了千山万水的思念。
那天,一切安好……他说:“絮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要怎样?”她说:“阳,不会的呀,絮儿怎会让你离开。”他说:“是呀,我哪里舍得絮儿。”絮儿在草地上咯咯地笑着,却望不见他眼中的那抹不确定。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只是他真的不在了。而她,究竟是留下了无尽的泪水,只是,这些虽说不突然,可是来的太早,太早。他走了,她想起了那句话“絮儿怎么会让你离开”只是他错过了她心里剩下的话。“阳,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终点,可是我愿意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只要你在,我就不让你犹豫,不让你难以抉择。让你以为我只是幼稚的依恋着你。阳,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你离开。可是我始终知道,你不适合停留。只是原地的守候我为你而留。”
日子依旧再继续,她也没有整日的以泪洗面。只是面颊间多了一丝笃定淡然。再不会为了鲜嫩小草的萌芽而欢呼,再不会看着夕阳就雀跃,再不会在河畔撩拨水花。那些,终究是往日的风景,就在某一个角落落定尘封。渐渐的,喜欢上了靠在树脚望向远方,那个他在的远方,那个她无法触及的远方。她依旧会去那洗头发,只是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念想。那份念想,长长的从早晨直到傍晚的炊烟迷乱了视线。还记得,那是一个风紧雨稠的季节。落花一瓣瓣,清雨一点点。点在眉梢,湿了心巢。远山一黛浓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