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完后,没想到,他猛一下卡住我的脖子,强行搜去了我放在裤叉里的存折。那是我几年卖身的几万元血汗钱呀。
事后我哭着讲给妈咪听,谁知道妈咪却骂我自己不小心露了富……
当晚,我就着二瓶二锅头吞下几十粒安定,却没死。哪,现在想来真笨,死什么?我才不死喱,我要好好的活着,活给世上所有的人看。
小草喝口水,咬牙切齿的鼓起腮帮。
门外,不时传来小姐与客人调笑的声音,真是一个罪孽的世界。
我知道,我们这种人命如草芥,没有人关心和嘘寒问暖,既使今天死了,也不过像大海里的浪花一样,马上被人拉进火葬场,烧掉扔掉。
我们被人当作性具,一种有温度的有思维的性具。
我才不相信什么爱情?
有一次,一位常来玩的楞小子,一位傻里傻气的大学生说是爱上了我。缠着给我写情诗,朗诵散文;还说只要我跟了他,马上带我回家……
小草笑笑,抖出一枝烟,自顾自的吸着,脚尖在有节奏的晃动。
那一次我出房,客人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个子男人。
一见面,他就扔给我二张百元大钞。也活该我倒霉,收了钱完全忘记了警备,只是应承着他各种稀奇古怪的性需要。
男人第N次射精后,面目全非地狰狞起来。
他一把捺住我要抢我的手机。我挣脱跑到里间一下关上门,向窗外爬去。
男人在门外恶狠狠的咒骂着,一下下的撞击着门。七层楼呵,我望着楼下蚂蚁般大小的人群,脚和心都在抖动。
门,终于被闯开,男人恶狠狠的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向上拉。我拚命向下叫起来。人群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有一大片,像看电影一样喧嚷着拥挤着望着我。
冰冷的夜风吹在我赤裸的身上,那一刻,我只看见我的养父在寒星闪闪的云天中,慈眉善目的望着我……
男人扯着我头发一边往上拉,一边咒骂。
我站在只有二寸宽的雨蓬沿上,紧抓着上面的铁栏杆尖叫着使劲挣扎。
楼下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中,居然有人在大声喊:跳啥,跳嘛,你个烂婊子,为什么还不跳?跳啊!快跳!
我身心疲惫,万念俱灰,满面泪水:是啊,我只是一个小姐,一个烂婊子,干吗不跳呢?阿二,我的父亲,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来了……
正当我闭上眼睛,松开双手时,楼下响起了警车声,警察救了我。
在温暖如春的派出所里,那位圆脸的女警察对我说:“你是人,一个美丽的女孩,不管你贫贱富贵,我们人民警察都有援救和保护你的职责”
我听得如雷贯耳,热泪长流;我第一次发现,社会并没有抛弃我……
我想,我现在想存点钱,几年后有了资金,就从良,出去做点小生意,自己养活自己;然后回老家,给养父上上坟,烧烧香,然后,再出来打拚……
什么?什么家乡?我恨家乡,贫穷而落后,至今没有电灯,一到夜晚黑压压的,鬼都没有一个……
小草淡淡的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淡蓝色的烟雾在小小的格子间内弥漫,我的眼光在她的笔记本上凝固,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在各种高楼上闪烁,灯火辉煌下,还有多少小草在平淡的讲述,在无聊的生活,在热切的向望?我不知道。
城市小草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