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叫高潮。
没错我就叫高潮,身份证上一字不差。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如果一个人被人说一句话说一百次,他会觉得很烦如果一个人被人笑一千次一万次。而且将一直笑下去呢?我就是那个人!我现在都快崩溃了!被人笑了十几年!
一九八七年农历七月七日我出生在湖南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得极其安静而又平凡!但我又是那么的不平凡。就连某国家领导人或明星你第一次听他的名字无法保证你只要听一次不用刻意的去记你就永远记得这个名字。但我能。只要听过我名字的人都不会忘记我。但这带给我的不是荣耀而是无奈与痛苦。第一次讨厌我的名字是在读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六岁根本不知道高潮有什么含义。只是每当上音乐课时几个班的同学会在一起唱。当老师教我们唱《社会主义好》唱到建设高潮,建设高潮就会有人笑我。我觉得他们只是听到歌里面有唱到我的名字觉得好笑吧!可他们的笑我很不舒服,那时比较害羞不喜欢别人笑我,也就是那时我讨厌我的名字。
九六年湖南发大水我们那里也没能幸免。那时几个星期不停下着大雨,就当突然天空放晴人们欢呼的时候,当我和哥正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要全体村民紧急转移的通知。那天上午我还在和邻居一起祈祷拜他家的佛像,我们以前看到很多人有愿望就拜佛我们不想洪水来,不想彼此分开于是我两也拜。可它终究还是来了,来的十分凶猛一路势如破竹。我们是接到通知那天晚上转移的,那时正好刚放暑假不久,幸好家里有拖拉机。把必需物质放在车厢里我们就坐在车厢里看着夜空满天的星星。那时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去县城。我那时不知道洪水的可怕,不知道背景离乡,我一年的兴奋县城对我这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吸引力太大了到处是新鲜。我们要去投靠的是爸爸的一个朋友我管他叫伯伯。那个伯伯住在县城发大水的前年去过我们那里做过棉花生意。都是爸爸帮他的,帮他称帮他运那个伯伯只用给别人收够他们棉花的钱我家就是仓库。伯伯是和另外一个人和伙做的。后来赚了钱伯伯耍手段只分给那个人一部份钱,就连给爸爸的也只是连耗油的油钱都不够。当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伯伯但没办法总要一个地方生活。我们是庆幸的他肯愿意收留我们,那年好多人没地方去就住在山上。七月的酷暑没有树荫没有水喝生活在滚烫的石头上,好多人生病像瘟疫一样哀声一片。那是第一次去县城,灯红酒绿我眼中一片好奇忘记了我是来逃难的。刚去的时候他们对我们还不错,过了一星期他们就不耐烦了,借着哥哥一点小事就骂他其实是在骂我们还不走,爸妈不会不知道第二天我们搬了。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寄人篱下世态炎凉的滋味。我们搬到了姑姑家,姑姑给她儿子的房子给我们住。她儿子常年在外打工房子一直22空着就给我们住了。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五岁那年一直到后来十几年她唯一去我家的一次,她给我和哥哥带的东西是一粒玉米糖,别的姑姑来看爷爷顺便给我带的都是大袋子吃的而她就是一粒糖,我真的很佩服她敢拿出手的勇气!去年二姑爷过世时大姑她竟然指着我问别人我是谁。她们一家是非常看不起我家的。从来不跟我们多说一句话很少到我家来,一直等是那臭脸轻蔑的眼神。他们肯把房子给我们住算是万幸了。我很早就成熟起来。
那时要开学了可家里还浸泡在水中,后来政府让受灾的学生就近上学减免学费!我就在大姑她们那里上学!那年我上四年级班上知道我是灾民都不根我说话,我在那里读了一个月没跟别人说过一句话。那时他们看到我课桌上面的名字在一旁偷笑。本来大水后那些亲戚的冷眼让我不舒服现在我见到别人笑我的名字特别不是滋味。那是我第二次讨厌我的名字。我在那里痛苦的度过了一个月。我知道了被亲戚瞧不起的滋味。
洪水退后家乡一片凄凉与萧条。满地的断砖残瓦找不到一丁点绿色,我们以前漂亮的大房子就这样没了。几个月后妈妈有一天在床上痛得滚来覆去汗如雨下,到医院一查是肾结石。妈妈被送到了县医院,医院是那个县城伯伯介绍我们去的。虽然我们都对他已经没有好感但妈妈痛得太辛苦就送到了他介绍的那个医院。后来就是他介绍的这个医院害妈妈没了一个肾另一个肾也感染发炎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和那个伯伯联系过了。这家医院是典型的拿病人生命不当回事,为了赚更多钱什么事都干。妈妈本来是小小的肾结石可手术后被他们弄得两个肾发炎了给妈妈用些不相关的药而且又贵还是过期了的。最后知道事情严重医院才从市里请来专家把那个肾脏给切除了。后来要告这家医院亲戚们都反对说是没背景告不倒。最后医院赔了几万块钱的药品。一个肾结石被他们治得一个肾没了另一个肾发炎溃烂而且他们拼命的宰我们。本来大水过后等于穷困潦倒现在被他们一搞真是家徒四壁还欠一身的债。本来家里的家庭条件我就很自卑加上我的名字我更加自卑了。我没有很多钱我连一个平凡的名字都没有。当我在医院看着妈妈憔悴的身躯深陷的眼睛我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读高中后我知道了我名字的那层意思。同样笑话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在煎熬当中。
那年高考我去找教室,我找到我将考试的教室走进去时看到很多人都在找自己的座位,当他们都经过那张座位时脸部都起了变化。一个个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我已经猜到他们在笑什么了。当我邻近高考前我就在想肯定会有多人看到我的名字会笑,我走进一看果然没错那正是我的位子上面写着高潮准考证等字样。当我坐在位子上很多人都转过头来看着笑,我当时最想做的是拿过东西狠狠的砸过去砸烂他们的脸叫你们笑。我也害怕他们的笑那年我没有考上。暑假里就会经常接到那些培训学校的电话。有的人比较尊重人拿起电话他就问我是不是高潮同学,然后就跟我介绍他们学校非常的自然。而有的人打电话过来在问我是不是高潮的时候他就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就没等他说下一句话直接把电话挂了还骂了句。那年没考上本科我不想去上大专。我只要想到会有很多陌生的同学我就害怕。害怕他们笑我。可能你们觉得没什么但没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体会不了。每当听到那有意无意的笑声我就非常不是滋味,而且我将一遍遍重复体验这种滋味一直一直体会下去。
于是那年我选择了复读。当那天分班老师把各班的名字写黑板上当刚写完高字接着是写三点水的时候我从后门逃了。当我走到楼梯间的时候我听到了预料中的笑声。虽然我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我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真想进去抓着那些笑的人打一顿。第二天我想了个办法我改了个名字,那以后再没了别人可恶的笑。那这我所希望的那年我过上了我想要的平凡。可好景不长,当学校通知办理准考证的时候我就像被捅了一刀。那意味着我又要挂上高潮这个大名。我害怕去想当同学看到我名字时的反应。于是我填表报考的时候我还是填的改的那个名字。我存有一丝希望在高考前把名字改了不然进大学我承受不了。
学校放假的那天我回到家跟爸爸说了我想改名字。看我态度坚决就答应了。那天爸爸带我去了派出所,我在路上好激动我终于要平凡了我可以拥有一个普通的名字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当我激动的把户口本递过去说改名字时他的回答是不能改,三个字像一把把铁锤打击着我的身体。我的希望破灭了我将又回到那可怕的生活中来,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不是不能改只是家里没背景没关系想改很困难。还说是什么新规定要先申请等批下来后才能改时间是非常长的快的话一两年。离高考只几个月了来不及了。我的恶梦又要开始了。回到学校我又把名字改了过来不改过来到时准考证上面名字和身份证上面的不同参加不了高考。回到学校他们看着我的名字除了笑声还是笑声。高考那天我好象又回到了第一次高考那天。他们看到座位上我的名字又是一个个笑弯了腰,那时我好想打人那年我又没考上。以后每次有考试我就用书盖住我的名字。
考后我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来到武汉选了个计算机专业的学校。虽然我知道我在学校只要说出我的名字就会带来让我闻之害怕的反应,但没办法不可能去跳楼结束痛苦,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家里。当熟悉了以后还好他们都已经笑够了不会再笑我,但来到陌生的环境我就会十分害怕我又将接受一遍遍的洗礼。学校新生是要军训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那天早上教官就把我们所有人叫到操场点名。一听到点名或名字等字眼我就会引起反射。点名短短的几分钟对于我来说是相当漫长的。我真希望我当时耳朵可以听不见眼睛可以看不见。恶梦已经来临了。下午学校所有新生聚在一起教官又要点名。上千号人各个教官点他们每个班的。当他扯着大嗓门叫到高潮时,上千号人整齐的笑声差点把我杀死在操场上。我答到的声音被笑声所覆盖教官又大声叫高潮我当时真的好想杀了他。军训完后我庆幸了一点,上课就只会一个班的学生再一起了,他们已经熟悉我不会再笑我了,可我永远记得那一天。老天好象故意跟我作对军训结束的第二天要师生在学校礼堂开会。我十分紧张不会又要点名吧。这时传来了点名声。老师用卖克风大声叫着安静安静。同学们都安静下来了,高潮这个声音响在安静的礼堂中,我傻了彻底的傻了。我意识的答了声到,所有的目光象答到声音这边传来带着那让我深恶痛觉的笑。我不知道大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毕业后我又找工作,当面试经理看到我名字时他便笑了,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记得这是别人几万次笑我了。我没有被一次次的笑声而变得麻木相反使我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害怕。一个个同事知到我名字让我一次次经历了酷刑。
到现在我21岁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我已经被笑了将近十万次,笑我的人已经超过一百万。我将一直被笑下去,数据会越来越大我心灵的打击也将越来越重。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可能有一天我会倒下。有人跟我说名字只是个符号不要在意别人笑你。而我想说的是你没经历过不会明白。就像你没有受过伤你不会体会到伤的痛。你知道被别人笑了十几年的感觉吗?你试过被几千号人几万人同时笑话你吗?你试过你走到哪那里就会有人笑你的经历吗?所以你们不会懂。一个人同一件事做一百次他会很烦,那我被人笑了几万次十万次,从初中一直笑到现在而且还将一直被人笑去说痛苦一点都不为过。只要说出名字就会引来笑声。而且高潮这个名字让我非常尴尬。
我的愿望很小也很大,我想拥有一个平凡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