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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美文欣赏

  • 作者: 高三励志
  • 来源: 网络来源
  • 发表于2015-08-11 2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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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一:洋槐花开

    一个飘香的记忆、一段难舍的情缘、都是因为洋槐花开。

    淅淅沥沥的小雨撒了一夜,早晨睁开眼,满目灿烂的阳光,翠绿鲜润的树叶间一夜里缀满了粉嫩晶莹的花串儿。

    又到了洋槐花开的季节!

    出了姑妈家,他慢慢地走,脚下的青石板还残留着雨迹。这条巷,不太宽,却很长,弯弯曲曲地延伸在他的记忆里,虽然别了这么多年,但在多少夜的梦里仍清楚地见到了它。

    又拐过一个弯儿,他看见那棵古老的洋槐树了。

    谁也不知道这棵老洋槐树有多少年了,村里最老的老人提起它,都说他爷爷的爷爷的时候老洋槐就有这么粗了。每年到了这个季节,细细的小雨一撒,一夜间,老洋槐就便树开满了花儿,娇嫩娇嫩的,晶莹可人,吃在嘴里,香甜清凉,于是雨后的早晨,老洋槐树下,便聚满了小孩子。男孩子利索,猴似得就窜到树上,一边把花往嘴里塞,很滋味地大嚼,一边连花带小枝折断,扔到树下,下面渴望已久的孩子便蜂拥而抢。得手的自然也是较大的男孩子,那些小一些的和女孩子这时只能围在跟前,用馋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嚼动的嘴巴和他们手中那诱人的槐花。

    终于有一天,这许多渴盼的目光有一双落在他的心里。穿透了他以后的人生,注定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个小女孩就站在他现在站的这个地方。

    而当年的他就站在他对面不远。当时树下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树上有一个男孩子在折,树下有两个男孩子在拾,她怯怯地站在一旁,看着树上的男孩子折下一枝,看着它落下,又看着树下的男孩子拾起,薄薄的小唇有些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只是那大大的眼睛忽上忽下,一刻也不离绿叶间那粉莹的洋槐花。这个小女孩他是常见的,她家就在跟前,这棵老洋槐就是她家的。

    那三个男孩折足了槐花,抱在怀里,睬也不睬他和小女孩,大摇大摆地走了。小女孩痴痴地盯着他们怀中的洋槐花,直到他们消失在拐弯处。她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仰起脸蛋看看高高在上的树枝,又低下头小心地搜索着地上狼藉一片的枝叶,企望他们会粗心,而残留下一串,即使是小小的一串。

    他忽然走到她跟前,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也想要洋槐花?”女孩吃了一惊,似乎才发觉他的存在,她扑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很快地,使劲地点了点头。

    他是第一次上树,心中难免有几分害怕。身子四周的槐花早已被折尽,剩下的多在高远处。他专挑那些开得最欢,又大又多的槐花折,女孩连枝带花,满满地抱了一怀,她仰着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脸蛋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掩不住眼中的欢喜。“那串开得最好看。”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她腾不开手,就努着小嘴指点。那串槐花接近枝梢,他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折在手中,正准备说:“接好了。”只听“喀嚓”一下,随后是一声惊叫,不知是他的还是女孩的,那时他是不知道了……

    面前的老洋槐依旧是绿叶满树花满枝,叶间花中那颗颗露珠,似乎是那年他裹着伤腿躲在车里离开这个小山村时最后看到的小女孩红肿的双眼上那晶莹的泪珠。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孩子零食多了,也不再稀罕洋槐花了。现在的洋槐花开得正艳,却没有一个孩子来这里攀折,地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乱扔的枝叶。但当年的小女孩呢,她是否还能记起这老洋槐的幽幽花香?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一串低低垂下的洋槐花。也许今天,只有老洋槐和他还能记得当年的故事。

    “哎,不许折洋槐花!”他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领着个三四岁的男孩,正威严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缩回手,“这洋槐花不是每年都让人折下来吃吗?”“其它的不管,这棵不行。十多年了都不让人折。”小姑娘打量着他,“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

    他点了点头。“噢!”小姑娘语气有些缓和,“这是我姑姑不让折的,我也不知道为啥。每年姑姑都要等洋槐花全落了,把它们扫到一起,拣净晒干,装在袋子里,挂到屋檐下,一年一袋。你瞧,都有十几袋了。”小姑娘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姑姑嫁人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和洋槐花落的时候,都要回来,常常地在老洋槐树下一坐就是多半夜,悄悄地抹眼泪。我也问过奶奶,奶奶叹了口气,指着屋檐下的袋子说:‘那些袋子里面满装的那数不清的洋槐花瓣,都是你姑姑的心事。哎,叔叔,你怎么哭了?你认识我姑姑吗?”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赶紧笑了笑,扭过头快速擦了一下涌眶而出的泪。“姐姐,我要!”小男孩伸着胖乎乎的手指,指着树上的洋槐花,仰脸看着小姑娘。“乖,你妈妈不让折的,那药人,不能吃的。”他心“嗵”地一下,细细看小男孩,却是胖胖的,只是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似乎还能看到当年小女孩的一点影子。小男孩还是要。他说:“你就给他折一些吧。”小姑娘苦笑了一下:“姑姑连我也不让折呀。听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折的,但我不认识,也从没见过,不知道是谁。”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挑了一串开得很欢的折下来,摘了几朵给小男孩,对小姑娘说:“你姑姑要问起,你就说我折的,他一定不会怪你的。”小姑娘惊疑地看着他说:“你和我姑姑是好朋友吗?我姑姑去集上就回来了,你到家里等会吧。”他赶紧摇摇头,“我还有其它事,不能等她了,你给她说……说……”给她说什么呢?他实在说不清。小姑娘见他为难,就说:“你的右腿……不……好,这个特征好记。我就这么说,行么?”他的心一阵刺痛,把那串洋槐花放在怀中,赶紧转了身,最后看了一眼小男孩和屋檐下那一溜袋子,跌跌撞撞地迈开了脚步。

    就这样走么?他在蹒跚中千万次地问自己。

    他知道,就算这一走,能带走那往事和岁月,但洋槐不老,思念常在。带不走的是那年年春雨飘洒,岁岁洋槐花开,明年的屋檐下又会再添一袋沉甸甸的心事!

    篇二:梦里琴音

    西安,将军府,沉醉在月华一片中,月光泻地,一如窖藏多年的女儿红。

    初歇的暮雨湿透了瓦檐,残雨落地,如圆珠断线,在冰冷的石阶上轻轻地弹,碎成一个又一个圆。

    花已向晚,暮春残景遂伤客心,将军府后小园落红满径,泪湿残花,更不堪人扫去。园中心亭前红药,仍留得弱芳几瓣,不禁风卷,行将随风飘散,枝头杜鹃,更添几声萧然。

    晚风习习,吹醒二胡,浅吟一曲幽怨,后院小亭人影孑然,玉手弄弦,琴音四散,宫角音太过婉转,悲亭外花飞春断。亭内残灯独燃,紫砂壶内茗香转淡,徒留人袖揽晚凉,独舞起马尾琴弓翩然。

    亭西北突现寒鸦几点,亭中人正面向北方,见得寒鸦,运琴弓依旧,竟不觉泪两行染透衣衫,暮春之夜,萧亭之内,又哪堪独守满园寂然?

    又一阵晚风吹袭摇落花瓣几片,添一分满地凌乱,惹长吁接短叹。太息声中,马尾弓不知不觉走慢,反而更显春江花月夜之委婉。只可惜,月夜虽好,却总有尽时,又有谁能与她同惜这转瞬即逝的春日?

    夜过三更,亭外突然传来扫地沙沙声。胡琴音止,女子起身独倚亭栏,远望亭外。一个扫地老妈,挥一柄长粗扫帚,在扫园子。扫帚如风,卷走满径凋伤,徒留群芳绿肥红瘦的模样,更显凄凉。

    一声轻叹,无力传远,更难挽春意阑珊。女子无奈摇头,回去坐下,二胡一把,再续一曲嗟呀。

    亭外老妈还在扫地,亭内传出的胡琴音,她自然听不懂,手中扫帚,却也不知不觉放慢了速度。扫地声放缓,亭中女子自是了然,也不以为意,自顾自拉琴,亭外老妈,也自顾自扫地。

    夜深灯火阑珊,亭内残灯也将油尽。女子仍愿枯坐亭内枯等,一曲二胡悠扬,遮住了院墙外马蹄声响。待女子从悲哀中醒来,只听到未散余音在青石板街上回荡。

    马蹄声停在将军府门前,府内本已睡去的灯火又无奈重燃。马尾琴弓停,女子再度轻叹。手中二胡被慌乱收起,女子忙不迭,不小心将茶壶碰落,碎瓷散满地,一如亭外落红惹雨。

    女子正欲拾起地上茶壶碎片,却听扫地老妈已然走到身前。“夫人,你不用捡,让老奴来吧。”未等女子回答,一柄扫帚扫尽满地碎片,扫地老妈略去了言语,转身默默离开,徒留女子在亭内一脸愕然。

    橘红灯笼引人踱入小园,橘红灯后人已微醺。女子借月光远望,竟是将军手提灯笼,一步三摇,孤身一人走近小亭。女子忙停止啜泣,擦拭泪痕。但一方手帕,只能拭去泪迹,却又如何拂去泪意?

    将军慢步前行,上身微晃。女子奏起的曲调,他还在低声哼唱。院墙内的二胡声,打捞起在脑海中浮沉的模样。

    冷月如霜,封冻起二十年沧桑,唯有二胡声声,仍在心底荡漾。

    “是她么?还是她的什么人?”将军边走边喃喃自语,“若是她,那她来干什么呢?”将军只顾走,却未发现女子已挪步走到他面前。女子先屈膝一拜,后开口道:“将军,您回来了。妾身无礼,未去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暮春风太过软弱难吹酒醒,将军岔开双腿,歪着头,斜睨女子一眼,粗声问道:“你是谁?”女子并不生气,只问一句:“将军海量,妾身佩服,不知是谁将将军灌醉的?”“谁把我灌醉的?”将军小声嘟哝,“谁,谁能把我灌醉?我,我醉了么?”女子轻声一叹,春山蹙弯,走过去去扶将军,却不防将军大手一扬,巴掌声响亮。女子伏在地上,遮起右半边脸庞,却还未说什么。

    “王将军,这下你满意了?”将军转向身后问,脸上醉意只剩一半。芍药树后闪出一人,扑通一声跪下,道:“末将该死,竟怀疑到夫人头上,害将军家庭不睦,望将军恕罪。”“起来吧,”将军轻轻一叹,“你为本将军着想,本将军心知肚明,只是你疑心太重,以后如何用人,如何为将?”“将军教训的是,末将一定铭记在心。”王将军点头道。“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将军摆摆手,王将军拜辞而退。

    “心如,你怎么样?”王将军一走,将军便连忙将女子扶起。“没事,妾身没关系的。”女子微微一笑,似不觉嘴角流出一行殷红。“还没事,嘴角都打出血了。王锋人还是不错的,只是生性鲁莽,又疑心太重,还需调教。心如你不必怪他,怪我就是。”“妾身一介妇人,怎敢怪王将军,又哪敢怪将军呢?”女子又一笑嫣然,暮春月下,更赚人怜。“唉,既然你不怪我,今日之事就不计较了。心如,三更已过,这园中又阴冷的很,不如一起回房歇息吧。”

    “将军愿意,妾身自当从命。”

    月华滴入回廊,随将军与女子一路曲折,踱入书房。半开小窗,透出烛光昏黄,透过窗看屋内,竟无一人,空留桌上烛台,静守一夜寂寞。“将军……”“对不起,心如,”将军一叹思愀然,“我没跟你说过,你不要怪我。”“将军多虑了,妾身怎敢怪将军呢?”“其实,这书房不是我的,我一个老粗,当然不会用书房。她,她……”言至伤心处,浊泪沾两行,“每天晚上子时,她都会在这里读书。”“原来是这样。”女子这句似对将军说,又更似喃喃自语。身边将军,似跌入一场回忆。“二十年前,她难产去世。自此以后,每天晚上子时,我都让吴妈把书房的蜡烛点上,半个时辰后再把蜡烛熄灭。你一直是子时前就睡下的,所以你不知道,我也一直瞒着你,但今天……”“将军真的多虑了,心如出身寒微,福薄命贱,德蒙将军搭救,才不至于终老风尘之中,又怎敢与夫人相比呢?”

    (原创作者:周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