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右面的“紫竹林”寺院看看,再顺着前走,眼前一方飞檐挑角小亭,蹲在一大片赤白的礁石之上。礁石之下,便是浩瀚的东海。
端着摄像机的我,急切地冲了过去。
耳边传来善意的欢笑:“瞧这小姑娘,一定是没看过海,也不怕绊的。”,是的,长在内地的我,很少有机会看到如此浩浩荡荡的大海。
在人造景点和风驰电掣的快艇上,更没法让我看个明白和痛快。
现在,真实的大海就坦露在我面前。我兴奋地冲到了小亭里。紧跟着又马上冲出来,朝桥下的礁石疾跑。
啊!我的大海!
一望无边的大海啊,那么骄傲自豪而横切无涯的坦露在我眼前。
远方,滚滚海水直涌到天际。那灰蒙蒙的地平线,仿佛被海水浸润得湿漓漓,逶迤垂地,沉醉欲滴。
中间,海水奔流,一大片一大片的你推我挤,波涛逐着波涛,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滔滔不绝。
近处,海水有节奏性的扑打着礁石。极长极长的海水线泛着白潮,眼睁睁的瞧看它从远方呼啸着挽手而至,哗!哗!哗!撞碎在我的脚下,盛开朵朵绽裂的白花……
海风紧跟着刮来,一时让我鬓发零乱,眼睛酸痛,双耳发疼。
有手在我肩膀轻拍。
回头,是一双慈祥的眼睛:“小姑娘,这儿是禁区,游客止步呢!”当然,我早看见桥下立着的警戒石。可对思海心切的我来说,这也是理由么?
我瞅瞅来人肩膊上扎着的红袖章:“我还没看够哦!放心吧,大叔,大海和我有缘,不会伤害我的。”
红袖章笑笑。
我注意他笑咧的嘴巴里,有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佛陀保佐你!小姑娘,可这是我职责呢。再说,上次有个和你一样年轻的小姑娘,也跑过警戒区看海。看着着,竟然一头扑进了大海,我还被扣掉工资呢。”
“怎么回事儿?”我打个冷噤:“为什么呀?”
“不知道!第二天,一个小伙子跑来跪拜,痛苦呼唤,望海长哭,一个多高大多壮实的小伙子啊,喊得喉咙嘶哑,不能出声;哭得浑身颤抖,几度昏厥,让人看了真是难过呢。”
红袖章合合双掌,眉目上挂着微笑:“小姑娘,佛陀保佐你,你现在离开了吧。”
我顿顿,又恋恋不舍的撅着嘴唇:“再看最后几分钟”
红袖章无声的退到一边,却注意地牢牢盯住我。我没理他,而是面向大海,踮起脚跟,举起了双手,纵声呼喊:啊大海,我梦魂牵梦萦的大海!
你多少次出现我梦里!
你多少次滚滚在我脑海!
你多少次奔泻在着我笔尖!
“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着,我的心灵挣扎完全归于枉然,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使我留在你的岸畔……”
我大声吟诵普希金的《致大海》,激越得浑身颤悠,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