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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芝英 永远的街路

  • 作者: 愚知愚见
  • 来源: 网络来源
  • 发表于2016-09-30 0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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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出生在国家历史文化名镇浙江省永康市芝英镇。芝英是一个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古镇,是永康市最大的集镇,地图上位于永康中心,是工业强镇之一,文化古迹很多,有颇具历史的厅、堂、宅、院……坊、庄等等……可惜,对于我等俗人是置身其中却视而不见的不甚明了,从小我只知道:“芝英大,祠堂多”。陌生人若问:你是哪里人?听到回答后一定感叹:哦,大地方。是的,我们芝英人不像别人,说人家“乡下人”。我们说那些边远小村子为:“小地方”,我们赶集上街说“到街路”。

    芝英镇前些年曾经被改称芝英街道,这样子我们其实都是不喜欢的,还是恢复古镇好,这样感觉有厚重的历史文化感。

    我是纯正的芝英人,我的爷爷虽然已经故去多年,但那些老一辈的人可以说是无人不识,都说爷爷奶奶是非常的“人情好”。爷爷他是当年的工商联合会主席,为共产党革命事业出钱出力,当然是因为历史原因,一辈子没享受到福利,挣了很多钱财也没留下自己的房产和财产,记得那时候总没认真去倾听他那带遗憾的述说:“我再讲两句,再讲两句”。但他到老还坚持看报,看新闻,总是令年少的我敬佩的,奶奶是天下最温和的人,一辈子没大声过一句,他们还教会我们正确生活态度、为人处世等,那都是我们一辈子的财富。

    我是70后,在如今的网络世界里,是被称为老人的了,我的小学1年级和2年级是在“天房小学”读的,也就是“思文公祠”,我的教室就是如今的老年活动室,当年的天房小学中间的大舞台是对着祠堂大门口的,还记得小小的我在那里跳绳比赛赢得了奖状呢!

    3年级的时候我被抽调到培英小学,称是小体班,是因为小时候的我腿脚修长吗?可惜,在培英小学我没接受过任何体育训练,一样的只是上课读书。而小小的我不能再和邻居、兄弟姐妹们一起上学,也不能上学前放学后在天房门口先玩耍一阵了。对了,我的教室在培英小学的2楼,抬眼可以看见应祖锡的故居,那时是乡镇的办公场所,小时候就知道有一句“芝英应祖锡,做官做外国”,感觉他的房子,那亭台楼阁真的充满神秘。

    我上培英小学必须绕过多条鹅卵石铺就的巷陌,要路过“方口塘”沿,走过长长的石板街,穿过市基,再走过后市基的菜场,一走就是6年,直到中学毕业。

    那时的方口塘水清鱼跃的,清清凉凉的水渠水一直新鲜注入,再从正街也就是石板街一路而下,一直穿过整个芝英再融入溪流。每当下雨我们小孩子是都不愿打伞的,正街有宽宽的屋檐可以避雨,我们的小脚丫可以踩着石板缝的水,一路噼噼啪啪的,我们的小手可以与晶莹的屋檐水对打嬉戏,如今青石板早已不在了,但雨滴屋檐依旧。

    芝英的正街是始建于明代,鹅卵石砌成的市集与石板铺就的长街,正街的店铺的门面那是孩子眼中神奇、古老的味道,一块块长长木板拼凑。方口塘边的“小宗祠堂”,外地人开了豆腐坊,是常常被老妈支去买豆腐的,正街的一小副食店,坚守几十年的老板兴杰终于歇业了,小时候总要去买油盐酱醋等等,虽然看似陈旧落伍的老板和店铺,但那是令人放心购买的小店。还有他的亲戚,那弹棉被的夫妻店也早换成机器工作,在我们小时候就另外造起了高楼了。一直以来石板街上那些芝英小麦饼的店铺依然生意欣荣,皮薄又有韧性,外形讨巧,每当节假日那是一定涨价还得预约,得排队,得有面子才拿得到的,石板街给了他们财富,石板街虽然早早成了水泥路,但我们依然这样称呼。

    市基中心旁边的正街其实是单面街,有走廊有屋檐的,无论风霜雪雨还是烈日焦阳,店铺都可安心经营,这真是以前人民了不起的设计。店铺对面的一排栏杆是父辈们称的“凉棚凳”,每当市基上方戏台伊呀呀呀的开戏,每当元宵节观看烟火热闹,那可是没空位留您的。单面街的街面比市基的地面高出约两米,正街每隔几十米便有一道石阶通向市基,每每看到孩子们在各个石阶上饶有兴致的来回上下往返,真的恍若穿越,那不就是孩时的我们吗。

    2012年,单面街的“芝英三宝”馆开馆,在这里重现永康五金的老手艺,老传统:钉秤、打铜、锡艺(打)。

    也记得单面街里,小时候望闻问切的大伯那小铺面,木地板下还有水流的呢!我们的市基很多店铺都是神奇的水阁楼呢,如今单面街的芝英钟表眼镜店的标牌还在,后面的小水塘已经被垃圾掩埋成小山坡长满绿色了。五金杂货店和豆腐丸的店铺也都是半辈子的坚守。记得大概有20年了,那时我们一大堆同事曾经在一间饭店的阁楼上吃饭,好像只摆得下一张大圆桌,趴在窗户边可以看到整个热闹的市基。还记得上班时间我们常常逃出到“街路”买“肉麦饼”当点心。街道还有多处狭窄的出口可以去往各村,市基周围也是,弄堂交错相通,每次穿堂而过,总会惊喜于自己没有迷路。

    正街尽头垂直的,方口塘走上去,是我熟悉的长长的古麓街,有那据说是1460年前的道教胜地“紫宵观”,小时候,我们一大家族几十口人,去“乌龟潭”祭祖是必定路过的,我总会满怀迷糊的敬仰,去扫墓总要我背着走的侄儿侄女们还记得我这个“”(姑姑)吗?古麓街另一头是“应氏大宗祠”,记得以前是碾米厂,门口灵溪上的那座叫“灵桥”,它还在的,只是后来旁边加了一座宽宽的平桥,便于人们出行,古老的拱桥桥没有栏杆,老妈总记得我骑着自行车带大外甥的一幕,才2、3岁吧,没安全座椅,坑坑洼洼的陡坡转弯下来上灵溪拱桥到古麓街,说至今想起依然胆战心惊,如今自己也觉得不敢了,年轻时总是不一样哟。

    走了多年的古麓街啊,许多老人也不在了吧,我这个大近视在下班路上还曾经帮老人穿针,或帮他们搬一下椅子,搀扶一下进高高的木门槛什么的。也还记得老人们夸我:这“仙囡”(女孩子)真“万无”(好看),还记得有个副食店老板娘老是热情的要帮我做媒,呵呵,好遥远,已经模糊了。虽然,我也喜欢古老的街道,但修旧复旧还是反对声很大的,当听说要把古麓街复旧,我理解一些人的反对:把好好的水泥路毁了,浪费。改回石板街,恢复鹅卵石的小街小路,要崴脚骨的。我也邪恶的想:是要看高跟鞋袅娜泄春光,还是希望拄着拐杖的阿婆阿公更艰辛更蹒跚啊!这符合现代生活习惯吗?这是所谓和谐吗?根本已经与周遭有太多的不搭不配了嘛!

    长大后,家是让我不再喜欢的,家的周围缺少绿色,房子造得越来越多,错落无序的不好好规划,一户紧挨一户,拥挤不堪,没什么空间的感觉,导致我对季节气候的变化都不敏感,比如说某天结冰、下厚厚的霜了等,常常是听人家说起才知道,虽然住的是独门独户,改革开放以后,房前屋后,小冶炼的空气污染;左邻右舍几乎常常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办起小加工厂,机器冲压的噪声,我们生活在各种噪音与电压的不稳中,真的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社会的发展总是会经历这样那样的不快才慢慢完善的吧。如今,办工厂的早搬去了各工业区,芝英的老房子已经住满了为我们的永康的发展做贡献的来自祖国各地的人们。

    曾经老妈也在市区住了好多年,但因为腰腿痛,终究不愿再爬楼梯,还是喜欢芝英,住回了辛辛苦苦亲手造就的老房子,记得那时我和老妈在市区华丰菜场,遇见那些芝英的标志人物,如开芝英饭店的老板娘香琴阿姨,还有老领导应加登等,他们都会客气、和气的招呼。

    赞家乡,写家乡,大多数人写的文字是透着荣归故里的光耀气息,我则不同,对于家乡,我如一粒尘埃,是察觉不到我存在的,只是自己想起、记录点而已。

    (写于2016-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