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难舍难分的是亲情……
——题记
一 相恋的人儿多痴情
8月19日,是侄女婷婷新婚大喜的日子。想想这个九侄女也要结婚了,我心里一阵阵泛起喜悦。
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共有10个侄女。婷婷是四弟的小女儿,排序是我的九侄女,她的姐姐浅小默(网名)是我的七侄女。那个最小的十侄女,是五弟的小女儿二宝贝。
千里姻缘一线牵。婷婷的婆家在辽西的朝阳北票,距我们这里有一千多里。当初,四弟夫妻舍不得将女儿嫁那么远,曾经表示反对。但北票的痴情男孩因喜欢婷婷,硬是放弃在家乡的一份好工作,直追到大连,两个人都在大连工作,一直保持联系。后来,四弟夫妻也不忍心拆散一对恋人,也就默认了这个婚姻。四年后的今天,两个深恋的年轻人终于要走进婚姻殿堂了。
二 送亲路上
北票距我们这里千里迢迢,怕误了良辰吉时,我们只能提前去送亲。9月18日天气特别好,金风送爽,阳光灿烂。上午10点,我与婷婷、婷婷的姐姐浅小默小两口乘车准时从瓦房店出发,驶向农村老家。婷婷的爸妈、大姑父和老叔上车后,我们就朝目的地北票一路开进。
亲情融融,一家人坐在一起话题特别多。但我发现弟媳并不是很开心,四弟也叨叨“太远了……”便理解的问弟媳:“孩子结婚了,心里是不是舍不得?”调皮的小默抢话说:“我妈不会舍不得!”“为什么?”“我妈自己说的,说我结婚时她都没舍不得。”我笑了:“你结婚时你妈身边还有一个,再说,你妈舍不得还能告诉你啊?”弟媳声音幽幽:“北边那么远,婷婷乐意,咱说不算。”在农村生活的弟媳,大概以为北票就应该是在辽宁的北边。婷婷是大学生,地理方位知识当然是她母亲怎么都不能及的,就柔声柔气纠正:“妈,到人家那里可别说北边,人家是辽西,北边是黑龙江。”我们都忍不住偷笑。
侄女娘家招待亲朋是在今年五月上旬的一天,四弟夫妻怕误农忙,特意提前待客。没想到那天竟大雨倾盆,风狂雨骤,给孩子留下了后怕。婷婷的姐姐小默不时望向车窗外明朗朗的天空说:“婷婷就怕下雨。”我们看看外面灿烂的阳光齐声安慰婷婷。司机闻言接话说:“没事,我到这个地方参加过婚礼,他们把下雨叫‘幸福的眼泪’。”我们都笑。我说:“‘幸福的眼泪’好啊,语言吉祥又有美意,就是下雨也不怕了。”大家又是一阵笑。
就这样说说笑笑,在辽河、阜新服务区歇了两次,离北票越来越近。辽西人很讲究,热情礼仪,新郎一遍遍手机打来,问车行到何处,他们要前来迎接娘家客,我们都对婷婷说,不用不用,这个日子男方家最忙,不要占用他们的时间,也不要这样隆重,弄得两下都挺紧张的,可新郎说他与几个亲戚已经开车来接了。到了北票高速公路口,迎接的两辆车已等在那里。大家互相认识后继续前行。在新郎车的引领下,我们一路顺畅到了北票一个外形很有特点的酒楼住下。
亲家人高度热情,安排有序,虑事周到,刚进客房,就有女亲戚满面春风端着果盘走进来,各种水果、喜糖、瓜子装满了盘子。辽西大枣让我们舌尖得到极大满足,皮薄、肉软、甘甜,是当地特产之一……
三 北票之夜
不一会就有人安排就餐,酒宴丰盛,有一溜的人陪客。辽西人真诚热情好客,虽是初次见面,双方介绍后便不再陌生,频频举杯,妙语劝酒,话语风趣幽默亲切,没有尴尬,没有拘谨,没有冷场,餐桌上掀起一阵阵笑声……看得出,辽西人对大连充满向往,我们明确说我们不是纯大连人,我们是大连地区的瓦房店人,他们仍然羡慕不已,这让我们不由得把胸脯挺高了再挺高。既然人家那么看重大连人,咱也不能给大连人丢脸,咱也来一些幽默,给餐桌添一些笑料,两边亲戚初次见面的酒宴热闹非常……辽西有接亲抢早的习俗。侄女要在19日凌晨3点起床画新娘妆,5点前迎亲车队就到,夜里睡眠时间都有要求,我们必须早睡早起,10点前就上床躺下。婷婷因要早起,睡眠在外间,我与弟媳和侄女小默在里间。只听婷婷一遍遍与新郎的亲戚们通电话,一会是姨一会又是舅的,唠的特别亲切。我很是感慨这孩子的心地善良与懂事,就对弟媳说:“小鸟长硬了翅膀,一个个都放飞了。别担心!婷婷已经融入这个家庭了。”弟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默抬身附到母亲耳边说:“妈,姑娘大了外向,趁早叫她滚蛋!”我和弟媳都闭着眼睛悄笑。
小睡了一会,就听有人起床,是小默,我以为到点了,小默说才一点,睡不着,就调皮地跑到外屋的妹妹床上,两姊妹躺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我与弟媳也睡不实了,我们就都起了床。
怕时间来不及,妹妹让姐姐帮着试穿婚纱,又让我去帮忙。看着侄女穿婚纱的娇俏模样,我心里甜滋滋的,就说:“婷婷真漂亮!老姑要为你作一篇日志。”没想到小默不高兴了,撅着小嘴把头一拧说:“我是羡慕嫉妒恨啊!”我笑说:“你结婚时我对电脑还很陌生,什么操作都不会。”小默转过身说:“所以我才说羡慕嫉妒恨啊。那我现在预约,等俺闺女出嫁时,你给俺闺女作日志。”我说:“好啊!好啊!可是点点才12岁,还要等10多年,那时我就太老了。”小默不假思索娇嗔地说:“我不许你老!”我说:“好好好,只要你能保证我不老,我就给点点作日志。”小默的女儿名叫点点。
我心想,再有十几年我都80了,80岁不知老成什么样子,若那时我果真还能做日志,我一定会很佩服我自己。
在早晨的暮色里,迎亲的车队来了。我认真端详暮色里的北票,干净的路街,整齐的楼房……以前,曾听说北票是个穷地方,30多年的改革开放之风沐浴中国大地,全国人民精神大变,一座座城市也都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北票,这个人们口说言传的穷地方,如今也展示出紧跟时代步伐的新姿容。
四 难舍难分
婚礼很热闹。喜宴间,上了新娘妆的侄女小鸟依人一样,不是依着郎君,而是一遍遍紧紧挨着要分开的母亲,并不时用她纤纤指尖抹去眼角的泪水,我不敢靠前安慰,我眼里也有水雾漫出……这一幕幕不由得让我想起昭君出塞的故事,王昭君带着和亲的政治使命主动请求远嫁匈奴,并使匈奴和汉朝和睦相处了60年。家人分离,路途迢迢,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和勇气?侄女纯粹是为爱情远嫁千里之外,家人还是如此的不舍,此时就更深刻理解柔弱宫女王昭君当年的不凡举动,心中不仅倍生敬意……
把孩子交到人家手里,我们心里踏实了,归心似箭。下午一点从北票往回奔,一路上我们的话题是评论北票亲家一家人,这对厚道公婆是中国父母的典例,儿子在大连买房父母帮拿首付,这次又给小两口买新车,还有定亲钱,开口钱等等,还听说要拿出一个人的工资卡帮小两口还贷,他们不想让小两口当一辈子“房奴”。真是竭尽全力!我们叹息:养儿难啊,儿子压力大,父母能不帮着分担吗?就是岳父母也帮着拿出部分装修钱。中国父母多不容易啊!四弟夫妻一再说,要嘱咐婷婷一定要好好孝敬公婆。弟媳对女儿说的一句话很让我感动:到人家别把自己当媳妇,要把自己当闺女,就能处好婆媳关系。
儿行千里母担忧。总觉得弟媳眼里时有泪光闪烁。都是为人父母,站在四弟夫妻俩的角度想想,我理解他们,心里也有了很多不舍,眼里不时的湿润。我突然想到自己出嫁时母亲的心情,就对弟媳说:“当年咱们出嫁时,咱们的母亲心里肯定也是舍不得,咱们那时怎么就不知道呢。”就如今天,婷婷欢天喜地,很难体会父母心情,年轻时的人都是一样不懂父母的心。
把四弟夫妻、五弟和姐夫送到老家门口,两个弟媳把早已准备好的大包小箱递到我手里,都是农产品。我不无幸福与感动,留下一句:“走过路过不空手,满载而归!”算是感谢。在家人欢笑和告别声中,我与小默小两口再上车向瓦房店飞驰,途中,坐在对面的小默小声对我说:“老姑,婷婷结婚嫁了那么远,真是舍不得,想想就心疼!”说完泪如泉涌。小默比妹妹大8岁,是长姐,虽然两姐妹见面常斗嘴,但她对妹妹爱护有加,感情至深。见她这样泪流满面,我竟也泪水涟涟,想安慰,却无语,陪着她落了满巾的泪……侄女结婚是大喜事,可嫁女儿和娶儿媳心情完全不一样。亲人心里真是装满了不舍。
不舍,不舍,还是不舍,这是浓浓的亲情,这是难分的亲情。在这难舍的父女、母女、姐妹、姑侄的亲情中,我的《嫁闺女》歌词诞生了。
闺女啊闺女,今天你远嫁去千里,你心里装满幸福和欢喜,爸妈默默地祝福你。可你是否知道,爸妈心里是多么舍不得你。
闺女啊闺女,我们养大了好闺女,却要把你送到别人家里,爸妈默默地祝福你。可你是否知道,爸妈心里是多么舍不得你。
祝福你啊祝福你,祝福我们的好闺女。希望你好好孝敬公婆,做个孝顺的好儿媳。别忘记了爸妈的叮嘱和教育,别辜负了爸妈千里之外来送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恩爱甜蜜,祝你们百年好合,美满如意。
侄女新婚之日,大吉大利,一切大顺。就连陌生的司机都那么善解人意,热情配合,文明驾驶,带我们走新路,又畅又省时……还不时劝慰四弟夫妻,到后来也如家人一样,一口一个“婷婷”的叫着,叫得我们心里热乎乎的。我们都为婷婷高兴!2600元的车费,值!
千里送亲,在绵绵亲情,洋洋喜气中结束了。但婚姻的路还很长,我由衷祝愿侄女婚姻美满!百年好合!生活甜蜜!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