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小姐曾经轰轰烈烈喜欢过一个人,投入全部心血和热情,比电影《夏洛特的烦恼》中的马冬梅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中明里暗里喜欢的一个男生,薇小姐表白未果后,高中竟惊现复刻版。同样是高大帅气,爱逗女生开心的坏坏少年,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有道明寺的感觉。
薇小姐见到男孩的时候,恰不巧正吃力的搬着一大摞新书回教室,因视线受阻,被教室门槛绊倒,新书跌落一地,薇小姐捡完书起身,发现男孩高冷地站在旁边,等她让道。薇小姐尴尬地让开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薇小姐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就此沦陷。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觉,原来并非唯一性事件。
男孩给薇小姐的第一印象,和初中时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强烈。
薇小姐从来都是外貌协会会员,男孩的长相离当时公认的班草校草还是有段距离,但薇小姐却不明所以地心跳加速,仅仅几秒的时间,n个念头在脑袋里飞速旋转,“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难道老天爷真的可怜我,所以才安排眼前的这个人到我身边,我应该好好把握啊……”
当时的薇小姐,一定是韩剧看太多,妄想遇到一个和初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各种阴谋隐瞒误会被揭开之后,证明就是同一个人,从此灰姑娘和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男孩明眸皓齿,课业优异,自然受到大批妹子的追捧。薇小姐表面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暗地里跟那些姑娘较劲:他是上天安排给我的缘分,你们全都得靠边稍息!
男孩打球回来,薇小姐赶忙递上纸巾,拧开一早准备的温度刚刚好的水瓶;男孩放学回家,薇小姐也要绞尽脑汁制造各种相处机会,借口向男孩借课堂笔记讲数学题,或者假装不舒服希望得到男孩一句安慰;知道男孩喜欢摇滚乐,就强迫自己去听nightwish的歌,其实并不懂欣赏,无法理解哥特金属的精髓所在,对于当时随大流痴迷周杰伦孙燕姿的薇小姐来讲,这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可是薇小姐从不觉得累,因为她认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什么都值得,什么都能无所谓。她坚信,终有一天,男孩会被感动,转过身来喜欢上自己。
同是重点班的乖乖好学生,薇小姐和男孩在高中三年的故事并没有电影里那么出彩。后来薇小姐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也无非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薇小姐收到好友密报,男孩在学校附近的小花园跟一个女生相谈甚欢。薇小姐醋坛子打翻,立马飞奔到现场,跟那个女生宣告主权。
“喂,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你是要向我挑战吗?”,薇小姐不知哪来的气势汹汹,也许是压抑憋屈了三年终于爆发,对男孩的占有欲更加强烈,薇小姐才有了勇气对那个女生说这样的话。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碰巧遇见……”,那个女孩无比尴尬,脸红地解释起来。
“我说黎小薇,你有病吧,我说过我也喜欢你吗?没有吧!”,男孩也很生气,被薇小姐这么一闹,觉得很丢人。
薇小姐听男孩这样说自己,竟无言以对,只好愤愤离开。
那个夏天,薇小姐如愿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这场正大光明声势浩大的单恋,终究不能像考大学那样,努力了就会有好结果。
我清楚地记得,那年夏天我们一群人坐在广场草坪上,嘻嘻哈哈喝啤酒聊天,不知道是谁提议唱歌接龙,薇小姐唱着孙燕姿的《天黑黑》,“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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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以为,薇小姐这场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感情就这样随风而逝,却不曾想一年后,薇小姐更新了QQ空间,发表爱的宣言,她竟然跟男孩在一起了。
我们一帮老同学迅速建了一个新群,七嘴八舌各种提问,急不可待等着薇小姐作出解答。
薇小姐晚上终于上线,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也没什么,上大学后他觉得还是我好,我正好还没死心,就在一起了。谢谢大家伙关心。”
后来薇小姐告诉我,那时的她根本不是“还没死心”的程度,而是更加热烈地追求男孩,讨好男孩。在A市读书的薇小姐,常常跑去300公里之外的B市看男孩,他参加新生篮球比赛,参加迎新晚会,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甚至运动回来因为天冷得了感冒,都能牵动薇小姐的神经,她极尽所能去B市看望男孩。男孩倒也不再抵触,渐渐地懂得了薇小姐带来的温暖。
终于在那年的四月,男孩主动给薇小姐打了第一通电话。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吗?”,男孩厚脸皮地说。
“当然知道啊,礼物已经寄出去了,但时间没算好,恐怕生日当天你收不到,不好意思啊”,薇小姐有点小兴奋,简直不敢相信男孩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
“其实我不需要什么礼物,你能做我女朋友就好了……”,男孩说得漫不经心。
薇小姐在电话这头乐开了花,幸福来得太猛烈太突然,薇小姐感动得热泪盈眶,还好对方看不见。
“好啊”,薇小姐故作镇定,摆出一点点姿态,实际上恨不得去操场跑几圈顺风飞起来。
只是后来,薇小姐对我说,当时被爱情冲昏头的她,并没注意到那天刚好是四月的第一天,愚人节。男孩究竟是何用意她从来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只是像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变本加厉”去爱那个男孩,直到亲眼看到男孩跟另一个女生牵手走在路上,女生撒娇要让男孩暖手,男孩温柔地将女生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那样的柔情和宠溺,薇小姐从未体验过。
那是那年冬天,圣诞节前夕,薇小姐和男孩说好一起庆祝。薇小姐跟班上的同学集齐24个硬币,准备去B市在平安夜当天给男孩买一个平安果,据说这样就会一生幸福平安。薇小姐还买了情侣帽子和手套,天气预报说圣诞节会有一场雪,薇小姐满怀期待幻想着和男孩漫步雪中,幻想着雪永远下不停,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白头到老……
事实证明天气预报并不准,只是薇小姐看到那一幕后,心里下起了雪。
薇小姐没有像高中那一次上前吵闹,而是忍痛转身离开。薇小姐买了最后一班返程车票,坐在吹着暖风的大巴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时,被冻结的眼泪才簌簌地,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年冬天没下过一粒雪。
薇小姐和男孩也没有任何形式的告别。
-3-
薇小姐决心彻底改变那个卑微的自己,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努力学习,如愿考取了心仪的学校继续深造。薇小姐终于懂得,爱别人之前,要先爱自己,并且真正做到了。
如今,已经是幸福准妈妈的薇小姐,约我去看《夏洛特烦恼》,看完后我们坐在影院附近一家新开的咖啡店,灯光氤氲,情侣出双入对,薇小姐聊起了观后感。
“电影终归是电影,讲述的都是现实中无法企及的美好,人们才愿意去看。可事实上是,这世上马冬梅常有,而夏洛不常有”,薇小姐平静地说着,抿了口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你也曾是马冬梅,你后悔过吗?”,我小心翼翼问。
“后悔过啊,但更多的是总结经验教训,一厢情愿爱一个不回应你的人,其实是自讨苦吃,还不如省下力气爱自己。我很庆幸我的那个‘夏洛’没有做那样一场怪诞的梦,没有被我对他的好所感动,没有像电影演的那样有欢喜结局。因为我知道,乞求来的感动和被爱,并不真实,也很低廉。”
薇小姐从容淡定地说出这番话,手中那杯苦咖啡温热着,店里响起熟悉的旋律,刚好是薇小姐曾经去KTV必点,后来再也没有唱过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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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的夏洛梦醒后,百般愧疚从前对马冬梅的种种行为,后知后觉地知道“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并决心与马冬梅携手此生,好好补偿这个为自己倾其所有的女人。这是个治愈系故事,生活中难有这样的暖慰结局,电影才倍显温情美好。
而现实中马冬梅的众多原型人物之一——薇小姐,她的故事是站在马冬梅的角度告诉我们,姑娘,不要轻易爱上最初并不爱你的王子,不要奢望你闪闪发光的王子亦可以做一场梦,大梦初醒后感受到你的爱和真心,从此笃定与你共写童话结局。
与其赌这样的小概率事件,不如先爱自己,等一个更加值得的人,一段情感天平不会失衡的感情。
姑娘,白马王子可遇而不可求,你自己先尽量避免做为不爱你的人奋不顾身的女孩。
作者:秦妙予,正宗伪文青,积攒了很多故事,想要挨个写出来的矫情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