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因为我这些年来已经被这个感觉不到快乐的世界所改变,已经在心灵和情感上麻木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几天断断续续听到一首歌,总觉得有一个东西叩打着我的内心,似乎曾经拥有过的一种情绪在这样的敲击中破茧而出。
今天是个雨天,秋雨如此的场面我还不曾多见。早上继续往日的程序,在早餐的时候,这首歌继续从收音机的新闻夹缝中冒了出来。“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再次给我昏睡未醒的内心沉重一击。我觉得,我再不把现在的感受写下来,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前些天,我回到我曾经读大学的地方,见到了我当年一起学习的同学,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少激动和欢愉。因为对于我那些同学来说,经过了三十年的岁月历程,无论成功者还是失意者,依然是我和他们一起在一个屋檐下读书时候的那般样子,如果说有所改变的话,就是官者越来越是个官人,学者越来越像个学究,即便是已经退休的末路官员,依然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在那样的一个氛围里,我觉得其实时间如何改变,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在命定的宿命里,人生的走向已经是一个不可改变的劫数。
世事无常,行文到此,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断掉了,当然事情固然是有的,还夹杂了一个国庆长假在其间。回了一趟西安,看望了已经年迈的父母亲。现在的景色已经不是开始起笔时候的光景,气候冷得要穿棉衣了。但是我很多次打开电脑看看这半截子文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所以只是看看而已,不敢把开始想说的话继续下去。为什么?现在是入冬后不久的一个黄昏,天色已经昏暗,我问自己,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是我不愿意把已经在我世俗生活中的模式在自己的笔下摧毁,是不是我还没有做到手随心动,敢于把自己的内心表露出来的境界。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当中有一段预言性的文字:“一切坚固的都将烟消云散,一切神圣的都被亵渎,人们不得不冷静地直面他们生活的真实状态与他们的相互关系。”这段文字是马克思对工业革命之后欧洲的社会发展所进行的判断。在今天我的阅读过程里,我觉得它是可以超越产业时代变更的时间范畴的。任何一个时代的格局总将被时间所破坏,任何一种高尚的形式终将被其后来的形式所放弃,这就是历史的辩证法。
其实,历史往往是在总结之间得到结果的。而个人的价值也只是在过去之后才能够看到它的功过得失,不过,一旦到了得失计算的阶段,也就是机会主义的范畴了。为什么我们这个民族总是缺少特立独行的人生价值和生命态度,为什么我们在今天如此全球化的时代,却越来越没有了个性的张扬。为什么我们曾经有过的屈原那般的充满悲剧气质的诗人,曾经有过的李白那样的真正的浪漫和潇洒,曾经有过的宋词里面的那种真正的人情和秉性,今天却被越来越多的物质化的计较所淹没,除却交换和权术之外,整个社会已经没有了人性最朴素的色彩和诗意。对于我来说,我也是一个已经会熟练使用生存技巧的成年人,三十年的风雨磨练,已经使我成为自己承认的世故者。
世故是一个很有嚼头的词汇,尺寸的拿捏是需要技巧的。我承认我依然在这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上是捉襟见肘的。因为等我想到它的时候,往往已经木已成舟了。于是我只是一个事后的“诸葛亮”。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参加很多的策划活动,而无法成为领军者的原因。
世故也可以成为事故,再者就演化成为了故事。这篇文字注定要成为我最近一段生活的背景,当每年岁末的时候,就是我们这些靠吃年景饭的人的劳碌之时,每天的忙碌使我放下了正常的写作和阅读,每天的“灯笼火把”般的热闹与镜头前的把式使得我没有心情坐下来细细地品咂自己的心灵和感受,每一回看到如同半壁山水般搁置在电脑一隅的这篇文字时,我就忏悔地心里说,等我,等我,等我忙完这些世俗之事就去把你完成。可是人就是一种见异思迁和好逸恶劳的动物,每一次的遁词都是一次自我的欺骗和逃避,因为在灯红酒绿和不用思考的过程中,物化的快感一定是要比思想的过程愉悦百倍,生物性的成功一定是满足社会性虚荣的最好途径。
如果说这就是怒放的生命,我想,每一个稍微有一些良知和思想的人,都会从不同的地方站出来和我理论一番高低。所以。在过完新年之后,我重新展开自己最近的一段生活和劳作的历程,我开始再一次警醒,生活和生命的意义决不是一时一地的花团锦簇,也决不是人生的一种社会普世的承认,在这个有着极大偏差认知的时代,好和不好往往是一种倒错,那些花开烂漫的并不一定是美的;那些没有被关注的存在也许才是真正的宝石和真理。生命本来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寻找生命的意义就成为了生命的根本意义。所以怒放的生命是什么,已经不是一句歌词所能够包含得了的了。
现在是这个年份的第一个天晚欲雪的日子,我的编辑朋友告诉我我该把这篇文字完结了,所以,我在案前为此而努力,写罢才觉得生命的意义就是不断地鞭策自己,让自己有限的生命焕发出有限的光华,什么怒放与否都是一种心理状态,在这样的一个三九寒天,心的展开就是最好的怒放的花朵,谢谢专注于我的所有的朋友们,我会好好地忠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