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脱发,脸盆里缠缠绕绕的发丝在温水中荡漾像颓开的黑色花,我在水里玩了一会,心里很平静,感觉像不认识它。
晚上的时候,给自己冲了有一碗很辣的方便面,只喝汤,面全部剩在碗里。我只是需要点什么来温暖一下自己的胃而已。虽然明知道这样很浪费。外婆说过浪费东西会被天谴的。那浪费感情呢?该用怎样的罪来偿还?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手还在不停的搅弄着已经糊的面条,记忆的柜子却被一下字打翻,满满的,全是灰尘和隐隐的伤疤。
我们是中学同学,那个时候我是四班的班长,林是三班班长。我们天天见面,但从来不说话。那个年纪的男女生是很拘谨的。学校规定互监,我负责检查他们班的出勤跟卫生,他负责我们班的。
每天早自习一过,我就往三班跑,他往我们班跑,走道上,我们一个向前一个向后,见面只是笑一下,我冷漠的大概连笑也很敷衍吧。
只有自己清楚,冷漠不是装什么清高,而是因为太自卑,自卑到了骨子里,所以才用冷漠来掩饰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一晃就毕业了,有4或5年是完全空白的,再次相遇是在同学会上。步入社会2年的我们,都变了。只是我依然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随意的马尾,像极了刚出校门的小丫头。他已经是某公司的副总了,一派生意人的打扮在同学中谈笑风生。我挑了个桌角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这群昔日里在阳光下一起奔跑一起成长的同学,恍如隔世。
“美女,在想什么呢,”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面前,人高马大的他过早的有了小小的啤酒肚,不是我欣赏的那类。
“没什么,”我敷衍着。
匆匆聚了一次,除了手中多了一些手机号码以外生活依旧,我们各自上路,各奔各的天涯。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挣扎了吧?
林开始不动声色的走近我的世界。
每天早上叫醒我的电话一定是他,晚上最后一个跟我说晚安的也是他。而我居然开始习惯了。
从不适应到习惯原来只需几个礼拜,生活中到底有多少东西可以不习惯?
很快,我生日到了。
很久以前是一家人围着桌子切蛋糕的,自从妈妈过世以后,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过的,每次我都是自己给自己买一小快蛋糕,然后说:丫头,生日快乐。每次吃到的蛋糕总是又甜又咸的。没事的,习惯了,即使是温柔的疼痛也可以被忽略,我这样告诉自己。
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例外吧?
生日那天傍晚,他的电话又来了,他说他在广场,我牵了牵嘴角,只是一个玩笑,我很清楚我们之间隔着几千里。然而当他捧着红艳艳的玫瑰真实的出现在时,我有了一种错觉。他在那个时候给了我一个拥抱,一个足以温暖我整个寒冬的拥抱。原来我一直期待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