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可以融化人的阳光,一杯不浓不淡的咖啡,一本易懂温馨的小书,一把舒适结实的藤椅,再加一台古老优雅的留声机。怀中躺着一只肥嘟嘟的懒猫,脚边趴着一条憨厚老实的犬。或许这就是我无数在梦里憧憬的午后时光。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剪影。而我喜欢把自己锁在封闭的阳台上,除了静谧,一切与我无关。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乏味,数着手机上跳动的秒数,渡过漫长的课程,这是我的常态。什么看窗外花开花落,人来人往,那不过是电影里的场景。现实中,透过窗看到的只是萧条的冬景和光秃秃的远山,永远邂逅不了知己和爱情。扬起的红旗,告诫着风的猛烈,压住裙角的少女,咒骂着寒风,完全没有玛丽莲梦露的深情。冷清的图书馆,回荡着风的怒号,光滑的地面没有一丝泥土的痕迹,光亮得可以照出人影来。
有人说:“人是向死而生的。”我一直在思考,我为什么活着,剩下的时间我要怎么活着。以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开着粗俗的玩笑,嫁一个粗俗的人,生一堆娃。还是会站在讲台上,激情澎湃的自问自答,对牛弹琴。亦或是做自己最喜欢的事,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带着纸笔,做一个自由撰稿人。然后死在某一个国家的某一片土地上,或着死在荒原里,成为蚁穴里的存粮。我平静的徜徉在小道上。珍惜生命无意中出现的每一个人。我就像趁着一趟快速行驶的列车,终点站就是死亡。我趁着还有呼吸,努力触摸身边的一切。却又急切的渴望终点,期待着死亡的瞬间。这就是我的矛盾,我反复拿出手机,联系着通讯录里的所有人,怕被时光忘却在幽深的隧道里,我拍下每一个站点的风景,作为自己曾经存在的证明。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坠落在焦虑的海洋里。看着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潮,拼命想要逃脱自己的命运。土墙矮屋,摇摇欲坠的老屋,已经装不下我膨胀的心灵和躁动的身躯。我在书本中吸收精神食粮,期望把自己喂得强壮,能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然后俯视着人群。然而,慢慢发现,自己脱离了现实。除了那简单的问候与苍白的寒暄,自己找不到字句来诉说自己的感情,找不到一个肯听着三观不正的感情,我将感情悄悄埋入黑了夜。
老树的年轮记录着时光,树下层层叠叠的落叶,铺了一张松软的地毯。一如既往的祥和,就像外公脸上灿烂的笑容。打滚的狗,惹来了猫的嫌弃。惊飞的乌鸦,在晚霞中一个劲儿的说着“笨蛋”。几束不知道名字的花,在悄然绽放。这是我最抵挡不住的光影,不忍触碰,美好的总是脆弱的。或许这时的我,会追着夕阳,请它告诉我,还有谁,懂得我梦中的场景,听得懂我的梦呓。
总有人告诉我,我的文字总是那么难懂。恐怖与绝望交织成地狱,让人不想触碰。就像坟墓中挖掘出来的白骨,冷冰冰的让人刺痛。其实,我也会写唯美煽情的词句,在我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文字可以开出花来,用文字编织的谎言,充满了正义与激情,一碗碗鸡汤,鲜美得让人欲罢不能。这些,就像饰品店里的假花,美丽且不会凋零。而我总觉得,生命少了脆弱它就不那么珍贵了,更何况它没有生命。或许我的心就是一座坟墓,我总希望死亡能开出花来,生与死才是世界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悠然的时光,随着无限的遐想慢慢流逝,那些极度渴望的生活却只能是虚幻的剪影。阳光,咖啡,藤椅,留声机,还有迷路的猫,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我的生命里,在这页苍白的纸上留下一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