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分手的时候,他没有表情。只是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空,只有云层,没有太阳,也没有那个天使低头亲吻他的脸。
公交车的尾气肆意在这城市里叫嚣,来往溅起的泥泞他早已不在意。也怀疑过这个世界是不是真有真爱,就像那些埋在史书里古老的文字,你听过看过懂过,就是没办法自己去体验一下。电影里都是假的吧,现实哪有那么傻的女人,什么也不要只为了跟他在一起,至少,他还没遇到过。
他冷笑,镜子里是一双冷漠的瞳孔,那是北极的冰川,也可以说那是北欧神话里奥丁手戟上流转的光,但不论如何,那双眸子里没有感情倒是真的。
他被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想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模样却比哭更可怕。他只好叹了口气,看着这来来往往在街道上的人群,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可捉摸的色彩和一丝无奈。
想起今后的日子,再没有一个人会在他的生命里大叫他的名字,叫他起床叫他猪,骂他凶他吼他最后还是爱他,那些回忆怎么回忆起来总觉得不真实,或许相反,回忆是那么真实,现实怎么看也不象真的,难道是在做梦,不然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好像打着电脑游戏,大叫着杀向敌人的时候,你的同伴就此掉线不见,从此失去了踪迹,你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痛苦和回忆就汹涌而来,占满了整个思维,反复碰撞。
从前吧,总是听说关于情侣分分合合的故事。怎么听都是男的甩女的多,今儿个他居然被甩了,就这么被甩了,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别人分开后还会挽回,他一分就什么都没了。那些小说什么的,写来哄小孩子的吧,就好像给那些没见过的彩虹的人描述彩虹长什么样,象一座七彩的桥,挂在天空上,连接着这一头跟那一头,浪漫点的诗人说两头住着两个不能在一起的情侣,可是今天他怎么觉得这个故事到最后应该还要写,还要写彩虹消失了,牛郎和织女还是神话,他和她还是没有联系上,没有回到过去。他一沉吟,原来自己又被别人的爱情摆了一道。
想去KTV吼几嗓子《明年今日》,囊中羞涩不说,还有一大堆事情堆积在日程表上。从前可以抽出空子来去陪她去跟她在一起,如今她不见了,自己的生活反而更加紧缩,也许他想借由这忙碌冲淡脑海里的痛苦,可是然后呢。电话里是冰冷的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从此再无下文,他也去问为什么,问过以后心潮却没有多大起伏,只是痛。其实一切跟他想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差错,理由还是不合适,可是然后呢?他多想说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人一生下来就合适,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只会出现在狗血无比的小说里,现实里有几个人是不经过磨合在一起的,可是还没等他牵动嘴角,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他的思念。
怔在原地不过几秒,将电话揣回兜里,一声苦笑。他理了理情绪,细细数了数今天离他们分开已经过了多久了。她没有主动来过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他却没日没夜的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他一副小媳妇样,也许这感情应该倒过来,他应该做女人的。也许最后一切都会归于沉寂,可是这记忆不会随时间消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一旦付出就不会后悔,一定会记住。别人不信那是他们的事,他活得很自我,想得很自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孤独再一次回归他的生命,像极了北斗七星在他的生命里照亮了半个夜空,却给他更孤寂的身影。
他在公交车上面无表情,回到家后喜怒无色。每到夜深,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他总要蜷成一团,因为太孤独,所以太害怕,太冷。
不知过多少日子,他怀里躺着是别的女人。他的过去被他埋得更深,他再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去做一切幼稚的事。他会变得沉稳,成熟,可是他再也不会属于她。
床第之欢之后,缠绵之后,会不会心里一疼?像是有个小人在心里,轻轻的扯了扯他的心,肺,于是他忽然一痛,呼吸就是一窒。
他忽然跟她分手了。不是当初那个她,而是现在这个她。理由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