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里那场雪是被孩子们的雀闹声给融化了的。穿越随之恢复的街市的沸腾,我徒步到公园里去。
红叶山从头到脚还是枯黄色。最是让人不忍卒看的是有一面坡,不知几时,也不知被谁点燃了草,雪化去后使那片曾经灼伤的肌肤变得更加刺目、刺心。横七竖八的椿树枝,仍是干巴巴硬邦邦的面色铁青。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在一篇文章里引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我自心底里不禁悄问:雪都化了,春天在哪里呢?
下了红叶山,踏上卵石路,我茫然环顾------秀水湖沿岸的柳,总该是如烟了吧!那应该是一定的。
于是我加快了步子,仿佛那低垂的“万条绿丝绦”正向我招手。我开始莫名其妙地怨恨这公园小路的设计者,怎么就让去往秀水湖的路如此的拐弯抹角呢?干脆径直穿过这片枯草地吧。
“叔叔,您回来。”就在我前脚踏上软绵绵的枯草后脚还没来得及跟进的当口,一个稚嫩的声音地传来,紧接着我发觉我的侧衣襟被紧紧拉住。
“怎么回事儿?”我有些懵惑。扭头发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正歪着脖儿仰着小脸儿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愠怒和无畏,两只手还在牢牢拽着我的衣襟,我依势把腿收了回来。小女孩立即俯下身去,我眼下是一双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在抚拭我的脚窝。
“叔叔,看,你踩到了它们。”
顺着那只玉笋般的手指看去,地上有几棵纤细的草芽儿,嫩嫩的,绿绿的,明显是遭遇踩压后刚刚被轻轻扶起,正向着天空微微的探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