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有句俗话,叫做“七里山塘到虎丘”,山塘街又名白公堤,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苏州任刺史时修建的。
据说,白居易有次去虎丘,看到附近河道淤塞,花农吃力地挑着茶花向镇上走去。他回衙后,决定在虎丘山环山开河筑路,并开凿一条山塘河,东起渡僧桥,西至虎丘石桥,长约七里,故称“七里山塘”。河旁筑堤,即山塘街。河堤修成,百姓开设了许多商店,成为热闹的市井。当时堤上朱栏画栋,絮柳笙歌,河中碧波画舫、花船丽人,真是“舟随橹转,树合溪回,鬓影衣香,薄罗明月,笑语歌呼,帘帷高卷。”
明清以来,两岸人居兴旺,沿街商贾林立,历代留下数不清的会馆、宅第、祠堂、坊表、墓冢、碑园,更给七里山塘增添了浓重的历史底蕴。好象一幅春浓似酒的江南水乡民居图,更是一幅繁荣和谐的商业文明长卷。
曾经的山塘,河面开阔似湖,遍生莲荷;两岸桃李芬芳,柳丝低垂;水陆往来频繁,晨夕集市繁忙。有道是“七里笙歌长不断,多少浓荫复画船”。由于她的繁华,才引来乾隆多次临幸驻跸尚不过瘾,还在北京依样仿造一条苏州街方才尽兴。
现在的山塘,从渡僧桥向西,开头就是一段繁华的商铺,挑着引人注目的布晃,数以十计的百年老店,陈列着苏州特有的生煎、馄饨、汤团、桂花糕等美食;还有精美的刺绣店、素雅的缂丝店、玲珑的玉雕店、出售名人字画的商店等,让人目不睱接、连连赞叹。更让人叫绝的是这条街上还分布着几家夺人眼球的博物馆:什么商会博物馆,什么消防博物馆,还有山塘人文风情馆,要不是时间紧、观者如云,我真想进去领略一番……
在街上我还发现两家别致的书店,一家专卖文革时期的宣传画、茶杯、书签、语录之类,让人的思维猛地跨入那个荒唐的年代。还有一家名叫文汇的书店,店面不大,却有太多的精品书,特别是关于苏州、关于山塘的书,让我喜出望外。
再说这儿的自然风光:要不是观光的人太多,我真想找一家茶舍坐下来,一面品茗一面欣赏那些造型各异的石拱桥。因为河汊纵横,曲港犹多,座座弯弯的拱桥,犹如天上的弯月、夏季的彩虹,虽不太长,但偎依在碧波的溪上,更显小巧玲珑,充满少女般的灵秀。还有一些石桥相交相迭,假如在晚上,一定会人影树影云影,在朦胧的月光下,那样耐读耐看,简直是幅唐伯虎的乡村风俗画。再说那桥边的酒楼,串串辉映晚霞的灯笼,倾吐出山塘昔日的繁华。再看画桥如网,柔橹似梦,片舟如梭,好一个锦绣温柔的江南水乡!
那漫不经意的舟子,轻巧地荡着苏州特有的长桨,木兰舟恰似依人的小鸟,细碎无声地在碧玻璃似的水面滑过,载着一船的欢笑向虎丘而去。有人告诉我,假如春天来游山塘,桃红柳绿,春水大涨,满眼是十里桃花十里柳,坡上绿如翠,水上琴悠悠,山塘夜,浓似酒,十里吴歌唱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