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其实很早就想写点东西,可是每次提起笔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词穷了,就像电路突然短路了,或许更像父亲给我的印象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吧。所以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今天就借着重阳秋风给予的文思,写下关于我父亲的文字。
还记得小时候,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们兄弟俩,生活里都是母亲为我们安排一切,而父亲总是长年累月的在外打工,每次春节亦是来去匆匆,慢慢地我忽略了父亲的存在。只有看到同年的孩子在父亲的陪伴下开心玩耍着,我投去羡慕的眼光时,才会想起父亲。然后在心里期待着父亲快些回来,因为父亲每次回家,也会给我和弟弟带很多东西,这样也会让别人羡慕下自己。
随着慢慢地长大,父亲给与的物质并不能满足我心中的渴望,因为我知道自己更需要陪伴和关怀。看着父亲在春节陪着亲戚朋友在牌桌上、酒桌上的欢笑。我由衷的失望,更确切的说是一种恨意。我开始不搭理父亲,也经常躲着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本就不多,这样一来,我们之间更陌生了,感情更淡了。哈哈,其实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一直到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在我心里才有所转变。 那时是因为母亲不支持我继续读高中了,因为如果继续,我和弟弟都得去到县城里读,那时的费用挺高的。而我们家因为做新房子,已经欠了不少钱了。让我想不到的是,父亲竟然反对,他说 “去读吧,读出来以后,你就不用像我一样工作这么辛苦。”常听惯母亲话的我,怎么会去听父亲的话,去体会他话里的含义。于是毅然听从了母亲的话,走上了学艺打工的路了。这样下来,我们一家就各奔东西了,而父亲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矛盾的问号。
这些年里,母亲看出了我和父亲之间的嫌隙,开始给我讲关于父亲的事。其实,这些我有时候会听到村里的老人提起,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父亲是长子,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母亲就被他常喝醉酒的父亲弄的精神失常了。而他父亲也不怎么在意他们。这样,十三岁的父亲,就担起了整个家的重任。照顾他母亲,和他的俩个兄妹。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叔叔和阿姨这么的尊重我父亲。现在,我想这大概就是原因吧。
母亲说∶“你父亲其实很喜欢你们。在你小时候,有一次涨大水,你他带你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水已经把木桥给吞没了。而你父亲是把你架在肩膀上淌过河的,当时水都到他下巴这里了。”可我早就忘记了,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忘了告诉大家,我的家乡在有着“九曲荆江”之称的长江之畔。)
今年中秋之前,母亲动了一次阑尾手术 ,事情是很突然的。当时父亲在国外,回不来。他就一天到晚的不停的打电话,询问情况,交代我该怎么做。我想我很难知道父亲当时的那种感受和心情。中秋节父亲特地多请了几天假回国。母亲不让他回来,因为母亲觉得没什么事,你回来一趟得多花不少钱,可父亲坚决的回来了。
回来后,就每天陪着母亲说说 话,散散步。看到我每天下班很晚,他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让你听我的,你不听。”接着又是沉默了。(我上班时间一般是十点到零点)我想他大概还记得没有坚持让我读书的那件事吧。
父亲走时的航班,我没有去送,借口工作忙,其实我是不喜欢离别时那伤感的情愫和氛围。看着两鬓微白的父亲,拖着行李箱,乘车去机场时的背影。我想到了朱自清的那篇《背影》,或许现在我能彻彻底底的体会他当时的心情的了,眼角微湿,泪无声。
很多时候,母亲常说 “你和你父亲一个样。”那时我则会说 “我才不像他 ,像他一点都不好。” 现在的我听到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微笑,因为我觉得父亲是一个骄傲,一个榜样。
想起他为这个家默默艰辛的付出,却从无怨言;想起他对我们不善言辞的关爱;想起他现在为爷爷端水泡脚时的从容孝顺;想起他对母亲一如既往的感情。这些就是我所骄傲的,也是我该继承的。
现在经历这些年在外的漂泊,我想我已读懂了父亲了,他的爱像母爱一样无私;像山一样葱郁;像海一样宽广;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