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车上,拉起窗帘,中午火热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去了脸庞。弧形的轮廓挂在低矮的山丘上,天空中,原本雪白的云也上了颜色,由远及近,由红变橙。偶尔的几片乌黑色的云孤单的嵌在“火线”中。
天空依然很亮,可它似乎很不愿与大地接触,地平线的上方,它的脸阴沉了下来。夏季生机勃勃的绿色也沾上了墨,河面粼粼的波光也终于力尽了,挣扎着闪烁后便消散了。
整片天在这一刻彻底暗了下来,我也想用我那渴求的目光挽留那最后一缕光。
火车行驶的地方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零星的几点灯光忽闪忽闪地亮着,似新生的婴儿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片陌生的世界。火车从桥上通过,望向窗外,空荡荡的,看得出来,也听的出来。没有一点回声,外面静的有些怕人。
车厢这个狭隘的空间却是永远的嘈杂,车务员的叫卖,小孩的吵闹,婴儿的啼哭,乘客的百无聊赖。自从上车我就很少说话,我不想让喜欢安静自己再多添一丝一毫的烦躁。就连老妈的“嘘寒问暖”,在我的耳中都如同紧箍咒一样,皱着眉头,随便敷衍几句便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老妈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慢慢地转过了头,不再说话,我也落个安静。
车里开着空调,这次外出的地方离家很远,在车里待了一天,太阳也下了山,我开始冷了。可倔强的心理并不允许我向老妈“投降”,我把身子尽量的向角落里靠拢,以减少热量的散失。奈何肚子里空空,本就没有能量的提供,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无论怎样,老妈总在注意着我。她张了张嘴,可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静静地底下了头。虽然自以为独立的我愿意看到她这么做,不过潜意识里,我还是怨恨了起来,埋怨她的百般不是。然后就趴了下去,奈何睡意甚浅。
坚硬的桌子硌得手臂发麻,可我还是不愿起来,心里盘算着怎样拒她于千里之外。此时,我的耳旁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翻东西的声音,心里就更加的烦闷。正将发狂的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身上多了一丝丝的重量,然后我便感觉到了丝丝的温暖,牵动了眼眶。我的骄傲,我的坚强,我的倔强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塌,似洪水决堤。
我转过了脸,面对着黑漆漆的闪烁着灯光的窗户。
下了车,外面还是一样的燥热,比车厢暖和很多。这座城市坐落在黑暗中,依然很亮。
毕竟是父母,再恨也会被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