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食堂饭菜可口,鱼肉鲜美,色香俱全。可惜,瓶装食用油对我来说永远的噩梦。家里食用一次,食堂就餐一次,结果就是过敏症状严重。单位设立食堂本来是为所有工作者减轻生活的负担,让工作疲惫的精神得到多时间的放松。可自己呢,还得回家辛苦劳动,说起来挺悲的。哎!没关系,当作犒劳自己也是不错的。做饭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三下五除二,一切二砍三炒四装盘,搞定。
可是眼前还有一件特别的难事,站在公交站台等交通指示灯,回家必须的穿过马路。
站台上,行色各异。人数不多不少,皆是大人小孩。人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一些不停的望着路边的指示灯,一些急的跺脚哄着要哭着孩子要是有魔法就好了,恨不能时刻都是红灯,这样的话,就方便了许多。还有些不紧不慢的站在那里不闻不问,低头玩着手里的手机。不时才抬头看看情况,假若指示灯还没有反应,继续他的手头工作。
我,也很急。站在站台中间最前面,等待时机。只要指示灯光变红,车辆一停,步伐如疾风飞跃马路,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归家啊!
面前的情形偏偏不如我意。指示灯不仅没有变成期待色,车辆依旧次序正常通行。看样子,那灯好像在故意针对我们。你越着急,他越不着急。算了,我认输吧!指示灯,你厉害,看到我们这副哀怨模样,如你愿了。
时分秒秒如水流逝,我在站台等的不仅春秋纵横,连春天的花都谢了。正当我不知所措,忧郁的手抱着方便包看着脚下的时候,在我的左脚前方,亲眼看到一样东西落在地上,还发出的一点声响。我也好奇的看过去,当我注目到字“潘婷”二字时,沉睡的记忆苏醒了。也是我有史以来最讨厌的记忆。那样东西对我来说,两个字,羞耻。送给我,我坚决不要。就算免费,同样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第一反应立马蹲下身捡起来,顺着左边的位置站起来递给身边的人。我还没有看到人,倒是一只戴着粉色手套伸手接我捡起的这个东西,轻声谢谢,我才认真注意到,刚才身边是位叔叔,何时来了一位女孩。
一头乌黑很直长发批散于肩,额前刘海平平,俏鼻粉唇紧抿,一双大大的亮眸低垂。粉色的长羽绒服至膝盖,黑色的绒裤,搭配一双高跟鞋无修饰的黑色长筒靴。我庆幸今天没吓到她,下班换了警服,不然肯定会发抖的。她的圆圆的脸颊到现在粉红羞涩,应该是刚才那个东西不好意思被我发现了吧!这里也许有人会问,那个东西是什么,别着急慢慢听我告诉你。
我对那个东西特别的敏感,是消极的。如果那个女孩掉落的是其他东西,或许我不会快速蹲身拾起。我们每个人都要自尊,特别是对于敏感的不要被人发现的东西,尤其是面子特别的重要。而我这么做,不过是帮助她保存人生的面子。我不想听到身边的某个人做事没那么过分,名声被大家添油加醋说的难听。我想如果那个女孩身边有人认知那个东西不好,掉落在地上,也不会有人帮忙拾起吧!或许会环手于胸,嘴角噙笑,等着看好戏,再来嘲讽别人吧!想过没有,你这样对待别人,势必在以后同样会得到你对别人的态度!就是这样,你给花辛劳花回你微笑!
没错,那个东西就是避孕药。名字叫什么我到记不清了,一连串的,好像有左什么孕什么还有什么什么,字太多,我记不完。反正结果那个字就是,片字。名字记不住,但是那个牌子我倒记得很清楚。叫“潘婷。”吧!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这个药,起初我还是不认识,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第一次接触这个药的时候,是在今年某一个假期,老家。外婆,弟弟出门了。外公刚从外面回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没有哪里去,独自收拾很久没有整理的大小东西。堂屋角落,一个四方桌上,堆满了我不要的杂志书本,还有很多的报纸,弟弟的课本作业本,文具笔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个药也是无意间在杂志下面,桌子中间紧挨墙壁的地方看到的。当时我拿起来,还认真读了一遍这个名字,理解难,不懂。毕竟现在的医药这么多,我又不是药师,认识并运用这些药。以为是外公外婆的感冒药,忘记吃了。想到要是下次感冒找不到此药,那就麻烦了。
这药,是个长方形盒子包装,扁型的。开口有拆开的痕迹,我就更加确认是感冒药,吃了的。看看保质期还有几年时间,嗯,拿给家人好好放着,免得下次没药还要去买,现成的,安全,没过期,方便。
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此药交给外公,还说要好好放着,免得丢了下次多难找到。我话还没说完,外公头都没有抬,看了一眼盒子,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懵了,外公为何这么做,莫非这药没用处可以不要的理由。烦烦烦,抓抓头脑,嗯,这个理由充足。正当我斗志昂扬转身,准备到其他屋子收拾整理,外公突然开口了,还把此药的来历一一道来。
听到名字,避孕药,我很震惊。而后我的反应激动,问出的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毕竟我没听说过,情有可原。那时电视上有没有类似的广告,更不知道。我看电视从不看广告,节目一完,就是换台。外公,你买避孕药干什么,我们家里有没有孕妇啊!我停顿了下,脑袋瓜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了,骄傲的伸出手指指着外公道,外公,你这是变性怀孕哎!还没看到外公川谱变脸法,哇塞!我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乐癫癫的跳蹦极高。高兴的忘我,在外公面前张牙舞爪,手舞足蹈,嘴里不停欣喜的冒泡。外公,你好厉害,超越了美国科学技术,创造了世界记录,可以去领诺贝尔发明奖了,哇哈哈……
外公终于不想听我的越飞越远的天马行空,停……,一声如洪钟的怒声把我的庆贺自由万岁的高兴火种浇灭底!我才自知太失礼了。看到外公的脸色太黑了,(换个角色说说,没错,我就是现代版的包公。)低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外公的思想理论不会又要开讲吧!(我外公是农业纯粹的政治思想家,把我和弟弟们教育的更是石上开花样样新。不仅学会生活,还要学会创造。经常要想出别人想不到的道理。还有好多……)果不其然,心里捣鼓没捣完,只听到耳边一阵如上战场那将军的威严的洪亮的声音,给我跪下。我立马跪下,没有任何原因。(这是我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谁,只要是外公的晚辈犯错就是跪地 !)我没有跪好,一跪地,一没有,成蹲姿。期望外公看到我多久的听话,疯狂后一句没有说话,是不是可以不用跪地。期望很美,现实可悲。外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又一阵怒吼,给我跪好。这一声真所谓,惊天地泣鬼神,震惊四方,保证妖魔鬼怪准吓跑不可。我不得不跪好。差点把我的魂放跑,耳膜震破。好威力,我看见眼前的空气中都有颗粒降落,喷尘挥舞,那是外公发飙的唾沫星子四溅。我憋气,认真的听着外公给我的教训。
时不时我还得点头一声答复,代表我听的很认真。否则,后果我受过,跪地加时。
围着我转,不停的长篇大论,不忘的给我指点,这么大个女孩子了,参加社会工作的人了,怎么还不忘初心,在长辈面前内有个长辈样,不是对任何人都是疯疯癫癫……,你没读书吗?你的生物克怎么学的,避孕药都不懂,还怎么混得了社会,对得起我从小教育给你们的知识吗?……,后面我不敢写了,我的外公越说越气,自愧不如。长辈离书几十年还没忘本,而我却把学习的知识忘记的差不多了。真是学生时期的学霸,社会的学渣。不行,我得把以前和现在的所有知识重新温习学习。我怎么会让长辈老师辛苦交给我的知识文化科学研究忘记呢,记住,我很爱国的。还有,在我认为是外公外婆感冒药之前,读到那个孕字,我还意识过,是孕妇吃的药。
我真是傻,不仅把避孕药理解错了,还把自己遭罪受。顾名思义,避免怀孕的药。真搞不懂自己怎么理解成这样,原来我把它理解成了必孕药。必须怀孕的药。(不过,我这里想到,我研究人类发展和基因学的话,或许未来世界的男女都可以怀孕的希望。不过,有一点我不敢保证,有一方要遭受到像恐龙灭绝的。太可怕了吧,你还不如去搞克隆基因算了!克隆!危险!想害死姐的老命说……)
哎!说了这么久,终于进入正题了。避孕药是这么来的。
去年,我还在读书,外公嫌弃我的生活费有点少,必须加钱,吃饱穿暖。说要把申请六十岁养老补贴金给我。写好申请,村上盖章,到乡民政局办公室拿表格,填写申请。到民政局办公室那天,遇到管理表格的人不在这里,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说在这里坐一下,等等他忙完了就来。这是一个七人办公室,两张大桌,一方靠墙三方坐人。最后一张桌一人坐,职位是那两张桌的组长。现在组长不在,只有三人办公。外公找了个座位随便一座下。突然看到一位不是这个办公室的男工作人员从外面进来,做到某个已婚妇女的单人椅子的扶手上,他是这个办公室组长得上司。男子故意坐进女人背后,奇怪的是,女人没有反抗她看她的电脑。外公认识这一男一女不是一对。而且这女人的丈夫认识我的外公,有几次殷勤的亲自用车送外公办事。自从说了这个事后,外公拒绝了用车送他的好意。说那个办公室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结婚的几年,一个孩子都没有。令外公不解的是,这个男子很奇怪,自己的妻子被有权人拐骗,自己不去争取,对他说什么,有用吗?一个农民又不是党员,说了还不是白说。(外加真是个神经病,脑子高烧抽疯了。)直到管理表格的人回到办公室,外公不再看他们,表格拿回家填写,就在出门那刻,坐在女人椅子上的男子叫住了外公,外公不明所以的回头,就看到男子绕到女子前面,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走到外公面前,说,给你吃一盒避孕药。外公也不知那是啥子药,拿回家研究说明,原来如此!随便扔在了多余的那张桌子上,然后就是现在……
我听后真是目瞪口呆啊!党员啊!这就是为人民服务!这就是关心农民!政府职场好乱!
外公还再讲了什么,我没有认真听,唯有呆头呆脑的点头,我恨死那给药的那个该死的人了,要不是这个药,我也不会疯狂乱舞的自作自受。
外公是多久离开堂屋的我不知道,直到弟弟,外婆回家的时候,我才机械的回神挣扎着起身,可是我的脚已不是自己的了,站不稳,感觉不到麻木。只能木然的坐在地上。慢慢恢复筋骨血脉,留下弟弟在半边偷笑。
当时我对那乱给药的人,怒气加重几分。要是再有人胆大给此药的话,我一定要把他的饭碗倒了。这类党员工作不上进,应该成为农民。
当交通指示灯终于转为红灯,跟着陆陆续续的人群穿过马路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环顾了一周,寻觅那个踪影,可是再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