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佳节来临之际,也是桂花盛开之时,桂树上的果实甚是饱满,青黄果皮里面黑核坚硬如铁。
桂花盛开的时节,栾树上已挂满了紫红色的灯笼,鹅掌楸树上的黄马褂随风飘飞。
桂花的绽放似乎是在顷刻之间,前天看时初露端倪,昨天就绽放出一树的金色黄艳,今天放眼望去,一片八月桂花 树开。该来的,总归要来,谁也是挡不住的。
中秋节的早晨,下了一夜的小雨渐渐地想要停下来,空中零零落落地还在滴落着雨滴,窗外桂花树下被秋雨打落的花片,已被雨水淹泡成了酱黄色,曾经盛开一时的桂花,已失去昨日的艳丽,再不能散发出丝毫的桂花飘香和诗情画意。天空大地依然是非常闷热,空气中笼罩着浓浓的潮气,另一场秋雨正在天空上云集着,随时将会从天而降。
前几天有新闻报道:(南门)永宁门广场外的围挡已经全部拆除,广场绿化设施已经修饰完毕,中秋节前夕,全新的(南门)永宁门文化广场将要展露新容,正式对外开放,“好,我们去看看了。”
坐公交,乘地铁,从南门地铁西南出口的电梯出来时,已经辨认不出这里原来的模样。转过身向北走,正面对着的,就是崭新容貌的永宁门文化广场。广场两侧竖立着新建的商业大厦,周围高层建筑林立,绿化完美的园林景色古色古香,南门外的景色焕然一新。趁兴致,用手机拍上几张照片留念。手机上下左右晃了晃,忽见相机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记忆中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这人是谁?
路左边花坛的石台上坐着一位清瘦的“老人”,左手握着一杆三条腿的电镀拐杖,右手手指有些弯曲,上身穿着一件陈旧的T恤,脚下光脚穿着一双拖鞋,两眼目光呆滞地在看着过往的行人。放下手机,走近一些,再仔细看了看,“奥,这人是老辛”。我脑海里猛然回忆起了一段往事,那是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如同箭梭一般,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
那时,老辛是公司纸店加工部的裁纸工,是老板从国营印刷厂挖来的技工,初到民营企业来打工。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浑身的肌肉,一身的力气,说起话来,震耳欲聋。高声吼起来,震的人不得不避让三舍,后退几步。一位性情中人,高兴起来时连奔带跑,咋说都行。不高兴的话,一根香烟一杯茶,屁股沾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咋说都不行。反正哥们是无产阶级,靠本事吃饭的,看谁能把咱能咋样!
和老辛定个承包方案吧,可以多劳多得,按劳取酬吧。老辛愉快的答应了:“好事呀”,他高兴,我也省事。
我找同行做了些了解,征求了一些行内其他人的意见。制定了老辛承包取酬的标准,给他说了说,这老丁就是不同意,高喉咙大嗓门地向我吼了几次。做了些让步,这老兄还是不依不饶。
我也上了脾气,“干不干,就这样了”。
一周后,一封“控告信”由公司董事长签署后转给我。打开一看,是老辛对我的愤怒的“控诉”“控告信”的内容大致为:不关心职工、独断专行、一言堂、一手遮天、蛮横无理等等、等等。
一个电话,请老辛来我办公室,老辛推门而进,左手夹个半截香烟,大大咧咧地对我吼道:“啥事”。
“这是你写的吧?”我笑着问。“咋咧”,“没事”我三下两下把把那封“控告信”撕了个粉碎。随手丢进废纸筐。
老辛同志多少年来都是工人阶级老大哥,牛着哪,啥时候受过这气。刹那间眼睛瞪得圆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烟屁股烧了手指都没有感觉,气的一甩手,扭头就走。文员小姐回来对我说,老辛师傅站在大街上对天长叹:“真是生不如死呀!”吓了我一跳:“不会吧,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吧?”
我忙上前几步,握住老辛的手连声问好。老辛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极力地在辨认我是谁,“哈哈哈,二十年多前,你想想,你想想了,生不如死,想起来了吧,生不如死..。”老辛愣了楞,木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苦笑。家人在我后面,拉拉我的衣角。这时我才发觉,老辛患有大病的后遗症。慌忙改口道:“二十年前的老朋友了,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老兄多包涵,我今天请客,一起去吃羊肉泡”。老辛认出了我,视乎又想起来了些什么,突然间激动起来了,两手微微发抖,眼睛发红,眼圈里含着泪水,想给我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结结巴巴,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可见他二十多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饱经的风霜。一番问候与含蓄后,“多多保重”向老辛挥手告别。
穿过南门城墙门洞,沿着南大街向前走,拐进右边一个巷子,走进一家酒楼,热情的店老板一面打开空调,一边介绍着自家的菜肴和秘制的米酒。点了几个菜,斟了一杯米酒,轻轻地抿上一口,:“人生短短,能有几个二十年,一年四季,日日夜夜。时光无情,光阴易逝。人世间生与死也就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刹那间,转眼就是两重天。当能静下心来细心品尝体会那一茶一饭的感动,那就是生活,那就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