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金黄,思念绵长
2015年3月28日星期六下午5:44分老康
岁岁清明,今又清明。
中国的诸多古诗词中的清明,多描绘雨天阴晦,细雨纷纷;寂寥柔长的柳枝,撩拨着现代人要迫切追思先祖们的心弦;人们把那一缕淡愁要在田间地头、沟壑荒坡上的坟茔处飞升,不知是在嗟叹岁月的流逝、不久也会老去,还是在感叹百年之后,重重叠叠的、大大小小的土馒头之间,能否有自己的安身之处?
清明,它既是我国物候变化、时令顺序的标志,节日则包含着一定的风俗活动和纪念意义。清明节是我国的传统节,也是最重要的祭祀节日,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在二十四节气中,没有哪一个节气会像清明节这样,有着如此浓郁的感情色彩。
古往今来的清明节这一传统祭祀活动,包含有这样两层意思:清明,清明,“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标志天地清朗、寰宇澄净。而清明又是充满忧思的,在这个日子里,生者从喧嚣的现实中静下心来,聆听着先人的声音,将心中的思念点燃。
清明前十天、后十天,我的家乡规定为祭祖扫墓的日子。通常情况下,清明节前,先祭扫我爷爷、奶奶、二爷、大伯二叔、我父亲、母亲等亲人的墓。节后,我和妻子再去祭奠我岳丈、姑父等女方家先人的墓。
我哥哥,每年的清明节前,总是铲净亲人们墓前的杂草,并将墨修葺,陪衬新土,将墓做大做高,使原先掩藏于荒草间的小土堆,一下子耸立起来,然后用铁铲,将土拍打严实。墓身做好后,富有艺术细胞的哥哥,别出心裁,将家里闲置的花盆(清一律是青花瓷),做了坟顶。以前的坟顶,是挖出四方一块土,平平正正地置于上面,开始时漂亮,可是风吹日晒,更可怕的是下雨,尤其是瓢泼大雨,对坟顶是毁灭性摧残,几场雨、数回风之后,坟顶就会荡然无存。
现在,瞻仰这些先祖们的墓,不是悲伤凄凉,而是一种欣慰,你瞧,坟顶的花盆内,是飞鸟衔来的草种籽,还是大风刮来的,密密匝匝的,齐刷刷的,长势喜人,那座坟顶上,还有月季花,这是先前残留的根报出来的。更多的芨芨草,还有蒲公英。
再也不用愁找不到,再也不用怕点烧纸钱地址错了,先祖们会责怪的,在绿油油的麦田的东南角,那里有一块高地,家乡人称“南岗子”。(可能在《悼亡母》一诗中提及)。由于大大小小的墓园,人们不能整块种庄稼,入冬后,在小块的玉米田,或者黄豆田里,都喜欢栽上油菜。
清明时节,正是油菜开花的烂漫季节,这儿一坨,那儿一坨。走在乡间的田埂上,被一片片黄橙橙的油菜花吸引住了,绿叶托着金黄,在田野中轻轻摇曳。蜜蜂嗡嗡叫,彩蝶飞舞,鸟儿歌唱,美不胜收。那从村子的东南送来的微微暖风,佛面而来,裹着四逸的菜花香,沁人肺腑,精神倍爽。
家乡的水柳最之春暖,“柳条初黄半未匀”的时候,那油菜还没有从严冬醒来,可是,杨柳枝条上的“毛毛狗”已经汪汪叫了,油菜花不甘寂寞,纤细茎的一节一节往上拔,花骨朵一串一串向天笑。她们似乎在笑“毛毛狗”,又似乎在窃窃私语,看谁开的更鲜艳,看谁付出的最多。一片片金色的海洋,是秋天种下的希望,冬天的寂寞无语,春夏之交来展示妩媚和骄傲。一阵阵油菜花的清香,在希望的田野中弥漫,置身其中,犹如到了人间仙境,令人陶醉,流连忘返。一缕缕清风佛面而来,菜田里传来沙沙响,犹如美妙的轻音乐,在耳边回荡。
难怪,老人们在冬闲之余,还有早春二月、阳春三月,总喜欢往田间跑,尤其喜爱往南岗子跑,他们不是来看收成的,不是来赏美景的,我想,他们是来选址的,选好风水宝地,将来好在南岗子安上新家。
在烂漫的油菜花海里,点缀着六七个草篮,草篮里面还有零星的花朵,它们就是我家先祖们的坟顶,高出油菜花一头,格外耀眼,从远处望煞是迷人。先祖们地下有知,应开怀大笑。
其实,在我那可爱的家乡,随处可见路旁的祭奠活动,冥币、锡箔纸随风在绿油油的麦浪深处或者在沟渠边、河叉处的坟茔旁袅袅升起缕缕青烟,几乎每座荒冢前,都有一堆灰迹。潜入我的意识的是后人对先辈的思念。
当人们焚香祭拜,这些先人是否会在天堂偷看;四周寂寥的静,你们是否会想念尘世的多彩。阴阳的隔阂抹不去人间的亲情,雨湿清明,泪染心灵,怎道阴阳两处情?但愿多多庇护活着的人们,身体康健,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