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爷,饶了我们吧!”
“他快要被打死了…….总爷……黑老叔——黑老爹——黑老爷”。这凄惨声音,是村子阿七婆呜咽声中淋出的血水,她已经分不清楚血与水的成份了。他的儿子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着还能流出来的最后的血。她上前扑在儿子身上,这是她的不满十五岁的唯一儿子,因在后山放羊时,看到一卷写着黑帮会杀人的字,在字纸散落不远处,他捡到一件血与刀混合着破旧袄子,他说是他爹留下的……。
她没有能够阻止那些纹身着黑龙帮会斧头标识的大汉。她儿子,在总爷一声割掉的口令下,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的头让吞吐斧头砍下。阿七婆顿时眼前一片模糊,一张血红的大门打开,她浮动在血红色中,再也没有记忆了。
从此,她一直认为是她那位老头子的不好。老头子,失踪几年了,是她把她的宝贝儿子带走了,她恨她的老头子只留下一件血衣,还有血衣里写的治病扶正的字。村子里人们,总说那件衣服有鬼魂,让她把它烧了,她不肯,总说孩子她爹会回来的。这一次,她更加相信儿子在他爹那里,他们会回来的。
每到暮晚时分。
她总坐在村子边的路口,蓬乱着散发,双目象一根死木,无神目光如她的记忆,她喃喃自语地望着后山说:孩子他爹呀,你们下山回家时,千万别走那条有黑狼黑虎的路,也千万不要说遇到什么黑道黑势了。她显然神志不清起来。
村子的人们说她已经疯了。
不过,她经常到后山小河边,用石头堆呀,堆呀…….,她说这些石头,多么象她家屋顶上的星星,她要捡回来,放到她老头子与孩子回来的路上,不让黑道与黑势把他们抓走。
河,也结冰了。
后山,更加恐怖起来。人们,自从那天后,就没有人再敢到后山采中药材,也没有人敢提起村子有一位看书学医治病的事。
她疯了。她看见那些枯草就说,就问。
她疯了,她看见枯草就认为是她的老头子与孩子的头。她要好好地帮他们梳一梳头发,说道:你们走了一年又一年,头发青了又黄了,怎么不回来到家里看看,跟我见一面呢?
时间,大概也老起了她的疯病。
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跳下几个黑大汉,黑老叔也在车上,看了看。“嗯嗯,她……确实疯了,她这样日子还真不错呢。”
“你们,有时间也到后山去,帮她选一个老去的好地方,不过,不要打掉…….”
“她,已经疯了,她说的话,哈哈……呵呵……”
一切,一切,……….?
一个法律的质问,在村子后山,走了几道弯,走过了几重山,也没有能走过一条河。黑道黑势黑社会的纸牌玩转了山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