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和我做朋友还是陌生人?”
“当然是朋友!”
“那祝福我吧!我订婚了!”
“嗯,祝你幸福!我累了!先睡觉了!”
“嗯,拜拜!”
欣雨要结婚了,我很诧异,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以至于情绪失控大闹凡间的打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就是命数,即使我知道我从不信命,但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我喜欢了她五年,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断的岁月,被幸福的蜜糖浇灌的伤痕累累,咬着牙坚持到现在,看到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夜已经深了,我却没有了睡意,以前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于是各种忧愁,孤单,寂寞的负面情绪在漆黑的房间里一下子充满了我的世界,躺在床上如坐针毡的感觉让我急忙抓了两件衣服走了出去。
“如果我能给你一个普罗旺斯的梦想,给你一刻藏匿在骑士之乡的希望,还有一个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宁可断头的执着,你愿意陪我一起折磨我剩下来的31025天吗?”
“如果在绝美的王子和一直爱我而又不敢爱的骑士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择你的陪伴!”
“如果你只是厌倦了我对你的折磨,而不是我对你不断祈求的爱与不爱的执着!那是不是说我们要用分手宣誓这场差不多可以结束的恋爱!”
走出路灯后的那一步,第一次感觉到眼泪涌出眼眶的时间是那么彻底。每个人都希望在分手后做到两两相忘,可真正分手的时候却没有谁能真的做到潇洒自如。
路两旁零星的两盏忽明忽暗的路灯让我在伤痕累累的沥青路上的影子无限被拉长,看着空寂寥寥的路上与白天乡里乡亲热闹忙碌的对比,让我心里有多少种不安,我曾想象过当蓝霖穿着婚纱踏进这片土地的情景,可是现在看来,那真的是很遥远很遥远。
我逃也似的找了一条小路径直的往前走,一瞬间的黑暗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埋葬在心头,两行热泪滴答在泥土中的声音是如此的沉重,铿锵有力的敲击着我的心扉,我已无力伪装。
沉闷的胸口让我再没有一丝力气迈动一步,仆下身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涌而出,借着远处昏暗的月光,那是血,翻过身天空仍然是几颗零星,那一夜没有月光。
“如果分手后能已朋友的方式继续延续这我们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旖旎萦绕关系,那只能说,我们曾经没有爱过,所以我决定离开你。”
“如果你真的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面对爱情,或是他再你的心中根本激不起半点涟漪,那只能说我还没有真正的被你爱过。”
“如果离开后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管我们的见与不见都是一场已经错过的旅行。”
十天前。
“韩明,在家没?”
“没在,什么事?”
“去你的,我认真的,你来D城吧!”
“靠,这么晚了,我咋去,我家电车没电了,正在充电。”
“这不是重点,借一个。快点,我等你。”
“你不说什么事,我就不去!”
我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蓝霖!”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了声音。
二十分钟后果真看到了韩明的身影,骑着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电车,我讥讽到:“韩明你骑的这辆电车是不是在你们家旁边那个废品收购站偷来的。”
韩明屁股还没离开车子就张牙虎爪的朝我吼到:“尼玛,我跑了三家都没有借到车子,还好回家的时候碰到我哥回来了,然后就骑着他们的车子来了,快说什么事!”
“蓝霖回来了,我想送她些礼物,你陪我一块选选!”我轻声的诉说着,没敢看韩明那鄙夷的目光。
韩明:“我擦,你逗我吧!大晚上的跑过来,啥也不说了!走吧!”
我坐上了韩明那辆破车满城奔波,只为找那个硕大的毛绒玩具,最后是在批发市场找到的,付钱的时候还无奈的被韩明鄙夷一般,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那杀猪般的目光,昨天韩明问我借钱,说回家车费,我直截了当的说没钱,不是我小气,韩明了解,因为我怕钱不够,这是我拮据了一个月的钱。
我和韩明在网吧蹲了一夜,韩明上网打游戏,我则是坐在黑屏的电脑前一夜读完了那本《爱情离你有多远》,我说送给蓝霖一本书,要让知识装饰她的心灵,可是后来蓝霖对我说她不爱看书,可是如果一个对知识充满崇尚热爱的青年不去送喜欢的人一本书,总觉得心里少点什么。
另一本笔记本上面,说不出写的具体是什么,那只是我辛勤操劳两个礼拜半夜熬夜到一点耕耘出来的文字,我对蓝霖说,每当我思念你一次,我就做一首诗,写上一句话,时间久了就这么多了。
在纸袋子的另一个角落,是一个红绳穿着两个仅仅相扣的指环的手链,记得当初买的时候,上面醒目的情侣心心相扣的字幕着实感动了我的心环,我买了,我的还在手上,只是早已破旧不堪,而另一个崭新的让我以为这是昨天刚刚买的。
大毛以前玩心愿瓶,我记得当初他买了一大堆,我从中挑了两个,我不信命,不信神,偏偏对星座冥冥之中有那么一丝的感应,我一直坚信双鱼座和巨蟹座之间一定有那么一丝灵巧的气息,至于是什么,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第二天,韩明把我送到车站后走了,我抱着一个硕大的狗熊走上二路公交车,静静的等待着出发,我只觉得那一刻的我特别的温文儒雅,因为我的手里还拿着那本看到结尾的《爱情离你有多远》。
我没有直接回到镇上,而是去了镇旁边的另一个小镇的同学家落脚,大毛说他参加一个婚礼不能没吃饭就回来吧!就让我在同学家等他,这一等就是吃了中午饭,同学父母待我很热情,可这时候我的心却完全不在这里,一直浮现在脑海中的都是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大毛说,我该骑个什么车子来接你,是三轮车还是摩托车,我对大毛说,骑最好的。
结果大毛风尘仆仆的来到后,我看着他骑得那辆被他称之为崭新的摩托车就有一阵觉得他们家的车子都是从废品收购站抢救回来的,我说:“大毛你就骑这辆破车,万一给我栽面了怎么办?”
大毛眼一横,风尘仆仆的面容还没有消去,跟伯父伯母打了一声招呼后,看着我手中怀抱的大熊那一眼诧异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东西的尺寸一定是合格了。
“上车!”
大毛的车技实在不容恭维,明明不远的距离竟然让他开的又慢而且也免不了屁股遭罪。
我说“大毛,你知道蓝霖的家在哪吗?”
大毛说:“哥哥你逗我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在哪?”
我说:“还是弟弟你了解我!我只知道是什么庄,反正在你们这边,你要是找不到就可以去吃屎(高雅)去了!”
大毛说:“滚,有我大吗?还哥哥!”
最终在我睿智精明的引导下我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蓝霖的家,确是50米开外,谁都不敢靠近,我对大毛说:“大哥,是体现你用处的时候到了,去吧蓝霖叫出来!”
大毛一阵唏嘘,我发誓我自己只是试探性的一说,要是大毛说他不去,下一个指定是我红着脸去他家,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初三时候喝一个同学去女朋友家翻墙的事情,只是那时候的主角不是我,那是在表演一桩喜剧,而现在,谁知道呢?
大毛转身小炮过去,那件橙色的小清新棉袄还让我记忆犹新,渐行渐远的大毛也让我的信波涛起伏波般的不能平静,路旁经过的几辆轿车掀起了尘浪,大毛终于出来了,小跑着走向我。
“大哥,来了!你不知道把我吓得,我看到她爸了!然后就说蓝霖在家吗?然后他爸说在,我说让她出来一下,然后就出来了!”大毛一脸唏嘘的表情随后门口果真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踉踉跄跄,一步一停的超这边走来,那是蓝霖。
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看向这不明不白的一切,我笑了,那一定是蓝霖口中哪位搞怪搞怪的小弟吧!
又是一年,蓝霖给我的感觉竟然要比上次在县城的那次偶遇更让我陌生,可是陌生中又多着一种多年未见却一直想念的熟悉。
蓝霖穿着一件橘黄色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衣服搭配百不搭,不是穿衣达人従人的我还是一眼看出了她那混搅不搭的搭配特色,头发还有点凌乱,不长不短的感觉给人一种特别糟蹋的感觉,尽管如此,我见到蓝霖的第一眼就已经醉了,那种陶醉无关漂不漂亮只是一种久别不见甚是想念的如愿。
蓝霖说:“你怎么来了!”
我轻微一笑:“想见你了!所以就来了!”
大毛识趣的自己走到一边,给了我足够的自由空间。
我和蓝霖没有谈多久,看似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却从中透漏出我心意的话语,我不知道蓝霖有没有听懂,但是,在我心里都是兴奋的,我并不擅长去表达所谓的情感,没做一件重大的事都需要下很大的勇气。
离开的时候,我把礼物留给了蓝霖,她拒绝了,但是在我执拗的情况下,蓝霖还是收下了,离开的时候我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蓝霖半步,直到看着她回家后再无一点踪影。
大毛问我怎么样?
我说:“就那样吧!”
至少当时我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我的世界都颠覆了。
大年初二的晚上,我和蓝霖聊天,蓝霖的语气让我感觉一阵陌生以至于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是要和我做陌生人还是朋友?”
“……”
我平淡到激起心中一丝风浪的语气和蓝霖聊完了所有,那晚唯一不同的,是我对蓝霖说今天有点累了,先睡觉了。
蓝霖说:“恩!”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打开了窗子窜出来的凉风让我感觉无比的清爽,就决定出去走走。
再次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没敢惊动父母。
走在门前的小路上,凉风习习的感觉让我抱紧了自己的衣服不急不慢的走着,昏暗的路灯将我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没敢继续往前走去,而是转身朝一个阴暗的小路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自己的心上。
“蓝霖!”一瞬间所有的悲伤都随着眼前的阴暗而来,我哽咽的吐出这两个让我心痛心痛心痛的名字,两行浓浓的热泪低落在地上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再也无法伪装,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们说伤心,他们说痛苦,他们说无奈,我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口淤血随着喉咙吐在地上,我说,没什么比这更伤心吧!
我在空旷无一物的卖地里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纹丝不动的看着远方,我不相信这就是我的生活。
到家后我狂饮了半瓶烈酒,骑车出门而去,凌晨一点,一路飞奔,甚至连灯光都没有开,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沉迷,行了大概有两公里路程的时候酒劲就彻底攻占了我的心,视线变得开始模糊起来。
路过镇一中的时候我停下来勉强的用双腿撑着车子,一瞬间的侧目,悲伤再次汹涌而来,没敢再做停留的我,开着GPS险些迷路的再次来到蓝霖的家门后,车子倒了,我没有扶,坐在旁边的大树下笑。
我知道,蓝霖就在我的身后,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唯有爱恨纵横心肠
三年来我的所有想念,都是在天各一方的人角,谁也不知,谁也不晓,唯有一排排早已麻木的手机信号,从没有一次我觉得我和蓝霖如此之近,她是如此的贴近我的心房,那儿!我的心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寒冷的空气在我的体表无情的搜刮者热量,体内的酒则源源不断的释放者热量灼烧着我的身体,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他的火柴我的梦,我幻想着蓝霖因为我的真诚,被我的真心所打动,我们美好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游遍了世界所有的城市,白发苍苍的坐在门前一起仰望初冬的太阳。
半夜凉风把我吵醒,强撑不听使唤的身子走到了车前,拔地而去,我不希望第二天她看到如此狼狈的我。
路车我加光了所有的油门,总还是感觉车子走的不够快,农村的泥路就是你永远也不确定下一秒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坑,我摔倒了,人车分离的感觉让我实在不想挪动半步。可是却拗不过凉风的摧残。
回到家后,径直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一天,滴水未进。门外任爸妈爷奶亲朋好友门拍的有多愤怒,我都没有移动分毫。
那天,晚饭时候说好的去姥姥家走亲戚谁也没再说出一句。
后来门被撬开,我泣不成声的闷着被子不愿意见任何人。
我忘记了妈妈说的哪些安慰话语,我说:“妈!我难受!”
第二天一切又都回复了平静,出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再提昨天的事。我也照旧这那个沉默寡言的我过完了整个春节。
我在我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蓝霖,那永远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无论曾经是多么的魂牵梦萦都抵不过你对我无情以及蔑视的不甘,如若爱,就不该惊醒彼此沉溺在心中冰封的一角。
我离开了。